報 00 195 乖 改， ==========第1页========== 1 ==========第2页========== 期厦 目录 说· 女采购员… …刘绪源(3) 大草塘… …叶蔚林(13) 大海捞针… …江华南(54) 长在屋里的竹笋…黄新心(33)急性子的人…陈述之(36)小 “老管”…周宜地（38) 公 。 红色的箭头…张莉萍（41)说 洁白的饭单…何琪琦韩源(43) 雪夜袭蔡州（故事新编）…姜顺卿吴荣良(71) 诗 火红年代出英雄 ……管强生（30) —献给孔宪凤同志冲锋歌… ……陈祖言(31) ==========第3页========== 一九七五年 第八期 华灯火曲… …吴永进(46) 鼓 对江擂… ……钱国梁(47) 声 工地的路 ,张敏贤(48) 争 上 我a “钢筋” 游 图书室… …夏智定（51) 鸟蒙山放歌 …黎泉(52) 评 论・ 多编点戏多演点戏（文艺短评）…李雷（25) 一观看上海戏剧学院一年级的“学生作业”有感 希望有更多的好评论（文艺短评）…谢镇夏（27)山花烂漫迎风开… 川(62) —一长篇小说《山风》漫评 苏修文学批判 在钱能通神的世界里…薛毅(67)—苏修社会生活面面观之二 ==========第4页========== 0m59 6国模 女采购员 业圆 心 位 刘绪源 当新来的女采购员出现在老采购员崔 签字。值班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同志，这 得章的面前时，他那满心的喜悦顿时烟消 时候正被好几个人围着，忙得团团转。他 云散。 接过单子一看，搔搔头皮问道：“一辆三 这是个二十左右的姑娘，扎着两条又，卡？…上午出去，中午能不能回来？”那姑粗又黑的短辫，被太阳晒得黑红的圆脸，显 娘直楞楞地瞪着眼，思索起来。老调度急 得十分淳厚，一双不很大的眼睛直直地望 着催问道：“怎么样？行，给你车；不行，得 着人，眼光清彻而又明亮。 等后天了！”姑娘想了想，老老实实地说： 恰恰是她！ “不行。一来一回，最快也得到下午一两点 半个月前，长海船厂采购员崔得章跟 ”老调度两手一摊说：“那，你后天来 滨海船厂打好交道，调拨二十套气刨龙头。 吧！”她摇摇头说“不，这气刨龙头明天就 由于采购部门人手紧，他让船体车间自己 要用！”老调度摆摆手说：“那没办法了！”老 派人去提货，还和厂运输组打了招呼，请他 调度说完就转向旁人：“下一个，要什么车 们明天放一辆三卡。 …”崔得章一看急了，忙上去拦住老调度 第二天清早，崔得章正在运输调度 说：哎，那不行，昨天不是讲好拨车的？”老 室里联系工作，船体车间派人来了，是个扎 调度敲敲桌子说：“情况变化啦，这车子下 短辫的姑娘。她填好单子，就请值班调度 午有急用”崔得章不让步地说：“人家车间 ==========第5页========== 等着用货，这样吧，叫司机开快点就是了。” 就是专门同商品’和‘货币'打交道的！”他 姑娘抿着嘴唇望着他们，这时忽然摇摇头 自我欣赏地咳嗽一声，正正眼镜，又说，“所 轻声说：“万一误车不好。我乘公共汽车 以，采购员的职责，就是为厂里‘买进’。采 去。”崔得章倒替姑娘着急起来：“那怎么 购工作归结为‘八字诀，第一个就是‘买 行？那里有好长一段路没车子乘，再说东 字。” 西足有几十斤重呢！”姑娘一甩辫子说： 李墨兰记完这儿句，拾起脸来望望老 “行，拿得动。”她谢了崔得章，又同老调度 崔，又低头将这一页纸前后翻动着，嘴唇动 打了招呼，不慌不忙朝外走去。 了几动。 崔得章望着她的背影想：老实头，老 崔得章正在兴头上，他一气讲完八字 实头，她在车间里一定是个很不错的工人！·诀：第二是“熟”；第三是…说到第八，才但，要是让她来当采购员，那也许一样东西 是个“宣”字，他轻描淡写地解释说：“‘宣？ 都异不到手。 就是宣传，有时候附带宣传一下造船工业 谁知，天下竞有这样的巧事，车间里居 翻身仗，也有好处。” 然推荐她来当采购员了！ 李墨兰脸上布满疑云。她好儿次发 “你叫…”崔得章扶着黑边眼镜，操 问，都被崔得章打断。这时，她实在忍不住 。着宁波普通话，很有风度地问道。 了，突然问道：“为什么把‘宣’字放在最后 那姑娘没听明白，瞪着眼望了他一阵， 呢？” 才说：“哦，我叫李墨兰。” “唉，你不知道内情。”雀得章无可奈何 听听没有下文，崔得章只得又问：“你， 地摇头说，“同我们打交道的，都是老资格 原来在.” 啦，你跟他宣传十遍，他也听不进一个字！” “船体车间。”停了一阵，她又补充说， 他用那种深知人情世故的语调，缓缓地说 “做电焊工。”底下，又没有话了。 “你碰上几次就懂啦，在现阶段，还是资产 崔得章踱者步，心里下着简单的评语： 阶级法权起作用啊！” 第一，是女孩子；第二，反应缓慢，不够灵 李墨兰瞪大眼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活；第三，不善言词…总之，当采购员实 渐渐地；”她的眉毛聚拢了，嘴唇抿紧了，手 在不合适！ :鱼的笔和本子也被捏得紧紧的… “崔师傅，”李墨兰郑重地说：“你教我 崔得章又踱了几步，感慨地叹道：“难 吧。我一定好好学，好好干。” 哪！下面车间里今天要这，明天要那，供不 “嗯，实践实践吧。”崔得章缓缓地点着 应求啊。 头，心里打定了主意：既然来了，就试试吧， “不！”李墨兰突然打断了他。他吃惊 等实践证明不行，再请领导换人！这么想 地转过头来；，见李墨兰的眼光变得这样执 着，便开始介绍起采购员的职责来。 拗。她毫不含糊地说，“这就象打仗一样， 李墨兰连忙掏出一本崭新的工作手 只要是前方需要的东西，困难再大，我们也 册，认真地记录起来。 要送上去！” 崔得章搞了十几年采购，经验很丰富， 简直是孩子气！可是，这话怎么这样 说着说着，就发挥开了：“采购采购，顾名思 耳熟？”崔得章寻思者，忽然警觉地问道： 义，就是采办，购买。现在，报纸上每天都在 “你原来在电焊几班？” 谈‘商品经济’、‘货币交换’，我们采购员， “三班。” ==========第6页========== 果然！上次在全厂“学理论，促大干， 看似平常，却是个冷门货。因此几句应酬 增产万吨轮”的誓师大会上，电焊三班的一 话便将老张挡了回去。 个工人上台发言，先是表决心，然后是“袭 老张急了，大着嗓门说：“这关系到万 炮”，其中一炮轰到了采购部门的头上，说 吨纶的进度，你无论如何得帮助解决！” “前方在打仗，常常断弹药”，那口气就跟李 “我有啥办法？这都是临时加出来的 墨兰差不多。他不觉问道：“那天在会上轰 货色！”崔得章取下眼镜，捣者额角，不紧不 炮的是…？” 慢地说，“这又不是变戏法，说有就有。” 李墨兰眨了眨眼睛，笑了：“那是我们 老张又气又失望，别转身就走。雀得 班长！” 章还自言自语地摇着头：“真要命，把采购 ,崔得章附和着说：“发言稿写得倒蛮 员当成神仙阿伯了！搞得人头昏眼花。”李墨兰在一旁望着这一场争吵，心里 李墨兰收敛了笑容，沉思着说：“写得 非常同情老张，现在见老张一走，崔得章还 不好。” 要发这种牢骚，她气得狠狠跺了一脚，拔腿 “嗯？”崔得章不露声色，心里暗暗高 追了出去。 兴。可是李墨兰下面的话，却又使他吃了 李墨兰追上老张，扯住他的胳膊急切 惊。 地说：“师傅，你别走，你别急，我们再想想 “写得不够尖锐！也不深…”她眼睛 办法看，我们一定帮助解决…” 望着远方，认真地思索着，“仅仅罗列了现 老张看了她一阵，奇怪地问：“你是干 象，没有从理论上分析，挖根…” 什么的？” 这些毫不掩饰的话，使崔得章气恼；而 “我？”李墨兰脸上涌起了一阵红晕，终 这种惊人的直率，又使他觉得简直不可思 于声音响亮地回答，“我是新来的采购员！” 议，他心里嘀咕着：“以后，戏有得唱呢” “你也是采购员？”老张又好奇，又高兴，“好哇！小同志，这主机能不能提前上 崔得章最近正在生病，头昏眼花，每天 船，要看你们的了！” 吃中药，因为采购任务忙，他一天也不背休 李墨兰觉得浑身的血在沸腾，她捏紧 息。他工作很顶真，对业务十分熟悉，几天 拳头，一甩辩子，坚决地说：“我们一定想办 来，李圈兰从他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但他 法！明天，给你回音！” 第一天讲的那个“八字诀”，却时时在她心 接着，她仔细地询问了丝瓜筋的用途 里翻搅着。 和需用量，又一一记在笔记本上。 这一天，李墨兰跟崔得章跑了几个厂。 老张走后，崔得章用教训的口气指点 在外面，她时时显得陌生，然而十分勤恳， 道：“小李啊，这是买丝瓜筋，不是跳橡皮 这使崔得章更证实了自己的“评语”。快下 筋！” 班时，他们回到厂里。还没坐定，柴油机车 李墨兰瞪着他，嘴唇动了儿下，她感 间的老张师傅找上门来了。原来，为增产 到一股火要冒上来，但使劲憋住了。过了 万吨轮用的主机已经提前安装成功，最近 好一阵，她用一种诚恳而又强硬的口气说： 儿天就可以试车，现在急需三十公斤过滤 “崔师傅，我觉得你刚才的态度是不对的。 用的丝瓜筋。 我们应该对前方车间负责！” 崔得章深知市场情况：丝瓜筋这东西， “负责？我看你拿什么去负责！” ==========第7页========== 李墨兰毫不退让地说：“办法总是人想 “你要去也来不及，人家都打烊了！” 出来的！” “不，我去试试！现在就去！” 崔得章恼怒地横了她一眼，捣着额角 李墨兰激动得满面通红，短辫一甩，转 不响了，大约头昏得厉害。 身朝外就跑。不一会儿，她的身影闪过苍 过了好一阵，李墨兰又来到他面前说： 翠的广玉兰的枝丛，溶进了红艳艳的晚霞 “喏，拿呀。” 光中， 他拾起头，见她端着一豌药站在跟前。 李墨兰跑到一家药店门口，天已经黑 她那淳厚而执拗的脸上，充满了关切焦虑 了。店门关着，里边亮着灯。她顾不得多 的神情。他感动地接过药，缓了口气说： 想，就用力擂起门来。 “小李，你不了解情况，这丝瓜筋要到土产 门开了。店堂里十几个人围坐着，正在 公司买，现在正是缺货” 学习，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药房”，拿 “那我们也不能看着不管呀！”她口气 着张报纸，戴着老花眼镜在读，见有人进 一点也没有缓和。 来，“老药房”忙放下报纸，关切地问：“谁病 沉默了一阵，她又自言自语地点着头 了？要什么药？” 说：“行，我多问几家试试。”说着，就到隔壁 “船厂…主，主机…”李墨兰气喘 去打电话。 得急，一时讲不清。 崔得章很有把握地说：“不用试！” 药店的同志交头接耳起来： 拨号声和问话声不断地传来。打了八 “谁？” 九个电话了，听来还是没结果。声音停止 “船厂的！” 了。崔得章猜想，她一定愁眉苦脸地坐在 “叫朱什么？” 那里。不料过了一阵，李墨兰忽然惊喜地 “没听清。”… 叫出声来。 “老药房”给她端来把凳子，叫她坐下 崔得章奇怪地跑去看，见李墨兰正在 慢慢说。 药鑣里精心地挑选着什么。好一阵，才挑 李墨兰坐下身，喘几口气，又忽地站起 出儿小块煮透了的丝瓜筋。 来说：“同志们，不是病，是我们厂的柴油 “崔师傅！这不是丝瓜筋吗？”她象孩 机…” 子一般瞪大眼睛，欣喜地问道。 “什么？” “唔。”崔得章不以为然地一瞥。 “不是生病？” “对，到药店求援去！”她下了决心。 “是机器啊？” “开玩笑！”崔得章叹了口气说，“那是 大家都感到惊奇。 药用的，充其量给你几两几钱，哪能卖给你 “嗯！”李墨兰重重地点着头，还没来得 几十公斤？” 及说下去，人们“哄”地笑起来。 “同他们商量嘛！”李墨兰充满信心， 这一笑，把李墨兰弄得满面通红。她 “向他们宜传造船工业翻身仗” 迅速地掏出本子翻了翻，又合上，心情顿时 “哎呀，没用！”崔得章感到这简直可 激动起来。她一甩辫子，大声地说：“同志 笑，“那是药房，我们是船厂，从来不搭界！” 们，别笑，是这么回事！”她站着，滔滔不绝 “那有什么？药房、船厂，还不都是为 地讲起来，讲造船工人怎样通过学理论，决 社会主义！” 心增产-一条万吨轮；讲祖国多么需要船，造 ==========第8页========== 船工业怎样大打翻身仗… 了，我来帮你翻一下…” 谁也不笑了。人们的眼睛都望着这位 李墨兰焦急地抓住她的手说：“不，不 突如其来的姑娘，虽然一时还弄不清她来 要紧！你们晓得丝瓜筋的用处吗？它是放 干什么，但大家的心已被说得热乎乎了。 在主机最要紧的地方的，是过滤空气用的！ 李墨兰的眼睛神往地望着前方，仿佛 要是空气里的灰砂跑进汽缸里，那比跑到 眼前就是火红的船台，船台上到处是造船 眼睛里去还厉害，那会引起咬缸的！”一 英雄。她放连珠炮似地说着，边说边打手 说到“咬缸”，她就来了气，拳头不觉捏紧 势，越说越流畅，越说越激动：“你们去看看 了，神色也愤怒起来，“那些‘崇洋迷外的 就知道了！船台上，到处是突击队的战旗， 人，硬是看不起我们中国工人阶级，胡说什 有‘猛虎’、‘雄鹰、尖刀’、‘火车头’，还有 么：‘国产船国产机出毛病是必然的。’这是 学铁人’战斗队！退休老工人组成了‘马 什么话？洋奴哲学！” 洪亮’战斗队，干部组成了五七”战斗队， 顿了顿，李墨兰十分恳切地说：“我们 哎呀，多啦！大家你追我赶，争先恐后。船 造船工人不能让争气船留下一丝漏洞，我 台上真是热气腾腾呵！、我们五十多岁的老 们要为中国工人阶级争气，为社会主义祖 班长，把被头铺盖搬到了厂里！我们那个 国争光！这丝瓜筋，你们可千万得帮助解 ‘猛虎’突击队，在最紧张的时候，连续烧了 决啊！” 几十个小时的电焊，谁也不肯下火线…” “老药房”为难地说：“我们这里，总共 人们都被她说得激动起来。“老药房” 也只有十来斤…” 拍着胸雕说：“小同志，你有什么要求尽管 李墨兰眼睛一亮：“我马上到其他药房 讲！”大家都说：“是啊，我们都想为造船翻 去，多跑几家不就成了？” 身仗出把力呢！” 大家也纷纷出起主意来，有的说先电 李墨兰这才想起，自己讲了半天，还没 话联系一下；有的说请示请示上级机关看。 把丝瓜筋的事说出来呢！连忙从“争气船” “老药房”一拍脑袋说：“对了，我打电话问 说到“争气机”，说只等丝瓜筋一到，主机就 问公司，看库存有没有多！” 能试车了… 他打电话去了，李墨兰坐立不安地等 药店的同志又交头接耳起来： 待着，只觉得这电话打得特别长。 “要什么？” 不久，“老药房”满面春风地跑来：“公 “老丝瓜筋！” 司领导说：造船工人的困难就是我们的困 “那不是刚到吗？” 难！他们当即查了库存，正好有多，决定拨 “对，应该支援他们…” 出五十公斤，支授你们！” “老药房”很耽心地站起来说：“小同 李墨兰紧紧地同药房营业员一个个握 志，你要多少老丝瓜筋？” 手，眼里噙满喜悦的泪花。她抬手抹抹眼 李墨兰老老实实地说：“三十公斤。” 睛，短辫一甩说：“行，我这就到公司去！” 大家吃了一惊。“老药房”顿足道：“我们从来都是秤两的！” 第二天早晨，一抹霞光披在广玉兰的 这时，门外刮进一阵风来。李墨兰只 枝丛上。崔得章蹙着眉，在树下踱步。清 觉得眼睛一红，伸手去揉。一位女同志连 脆的车铃声由远而近，一辆三轮拖车在树 忙抓住她的手说：“别揉！，一定是灰砂进去 旁停住了，李墨兰和“老药房”从车上跳下 ==========第9页========== 来。李墨兰高兴地叫道：“崔师傅，有啦，丝 呢？” 瓜筋有啦！”崔得章惊奇地望着她，在红霞 崔得章抬头一看，说：“这是新搞的，大 绿叶的映衬下，她那张圆脸显得那么开朗， 概鼓风机还没有到货。” 那么欢乐，宛如一朵怒放的广玉兰花。 “鼓风机？”李墨兰忽然想起道，“我们 他们谈了一阵。李墨兰急切地说：“走， 厂不是新到了二十台吗！” 送到车间去！”说着抽出一根杠棒，和“老药 “好不容易啊！”崔得章得意地感叹道， 房”一起抬起了一麻包丝瓜筋。李墨兰在 “我是捷足先登，跑了好几趟，才先到手的。 前，短辫一晃一晃的，步子很矫健；“老药 现在是高温季节，谁不抢啊！” 房”在后，嘴里“吭哧吭哧”地响着，同李墨 二十台？”李墨兰心里一动，刚想说什 兰迈着同一的步子。崔得章楞了一阵，连 么，一抬眼，厂生产组到了。 忙上去同“老药房”争杠棒… 生产组老陶接待了他们。老陶四十几 这天，李墨兰很认真地对崔得章说： 岁年纪，比崔得章更胖些。他很热情，又是 “崔师傅，我感到，你那个八字决，不对。人 端凳，又是倒茶，同崔得章递过了烟，就交 与人之间的关系，怎么是‘买’字呢。” 谈起来。 崔得章心里嘀咕着：“这次，让你碰上 崔得章一提尾龙筋，老陶就吃惊地停 了。以后，到铸钢厂这样的单位去碰碰，你 止了吸烟，摆出一种公事公办的架势说： 就会晓得味道了。” “还要提前？合同上说，是今年四季度交货 吧？” 长海厂船台上红旗招展，焊花灼灼，喧 “是啊。”崔得章陪着笑脸，拍拍老陶的 声震天，热闹非凡。万吨轮进度又提前了。 肩膀说，“要靠你们帮忙罗！” 这天一早，李墨兰同老崔赶往长风铸 “唉，难哪！”老陶叹着气，讲起困难来， 钢厂。万吨轮的尾龙筋毛坯是请俦钢厂加 说车间里任务紧，温度高，最近改装降温设 工的，这批货要是不能提前到厂，就要拖全 备，由于鼓风机还没买到，现正停在那里， 船的后腿了。 工人们顶着高温苦战… 铸钢厂浇铸车间里，到处热气腾腾，铃 崔得章同他老打交道，老陶一开口，他 声、钟声不断，行车拎着钢包上下飞舞，灿 就猜中了对方的用心。 烂的钢花闪烁飞溅。李墨兰的面庞被映得 李墨兰注意地听着他们的对话。这会 通红，眼里充满了激情的目光。她拉着老 儿，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神情渐渐地激动起 崔问这问那，老崔却是心不在焉。 来。她“制”地抽出钢笔，打开本子，将老陶 铸钢工人们一个个龙腾虎跃，汗流满 说的困难一条一条全记了下来。 面。李墨兰惊叹道：“崔师傅你看，他们干 老陶说着说着，话又回到鼓风机上： 劲多大！” “唉，要是鼓风机到货就好啦！” “嗯嗯。”崔得章随口应着。 李墨兰停了笔，突然拾起头来，一双眼 李墨兰深有感触地说：“他们的工作条 睛一闪一闪地问道：“你们缺多少鼓风机？” 件，比我们艰苦。” 老陶伸出了两个手指：“不多，二十台 《唔唔。” 就行！” 李墨兰忽然指着一条凌空的管道，奇 崔得章先发制人地叹口气说：“嗨，这 怪地问：“这不是通风管吗？为什么不用 东西实在不好买，我们…” 8 ==========第10页========== “我们正好搞到了二十台！”李墨兰偏 鼓风机已经发下去了！听见没有？” 偏不接他的话头，半腰里捅出了一句。 李墨兰望了他一阵，忽然一甩短辫说： 老陶惊叹地用手指头拍着桌子说：“那 “不，我们要实事求是！” 太好了！小同志，老崔啊，要是我们有这二 “嗨！”崔得章急得轻轻地拍起桌子来， 十台鼓风机，生产一定上去” “你怎么这么死板？采购员只有为厂里买 这时，有人把老陶叫出去了。 进，哪有送货出门的？” 李墨兰激动地站起来说：“崔师傅，铸 “不，这话不对。”李墨兰话音不高，口 钢厂比我们更需要鼓风机，应该支援他 气却十分严肃，“崔师傅，不管买进还是送 们！”物价资的5到长 出，钢厂还是船厂，不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来不及啦！”崔得章沉着脸说，“早就 吗？你看他们浇铸车间…” 发到车间里去了。”号 “晦，你呀！”崔得章听不进去，气得没 “不会这么快吧？”李墨兰疑惑地望着 办法。他真后悔报到那天没叫她回去… 他，又说，“就是发下去了，也好同大家商量 老陶进来了。 的。” 李墨兰看看崔得章，又看看老陶，毅然 崔得章回头朝门外看看，压低嗓门说： 拿起电话，拨动了号盘… “等一会儿老陶来，你就说打电话问过了， 这边，老陶拉过崔得章，在他耳边悄悄说道：“老兄，你把鼓风机给我，尾龙筋的事我去跟车间商量，怎么样？” 崔得章很不信任地看了他一眼。可是想想木已成舟，又想想船体工人急等尾龙筋的情景，终于点头答应了。他对老陶正色道：“你可不能开空头支票啊！” “放心！”老陶大方地拍着胸膛，“决不会叫你吃亏！” 这时，李墨兰挂上电话跑过来，高兴地说：“行，皱风机还没发下去！领导上也同意支掇铸钢厂！”她晃了晃手中的笔记本说，“回去，我们再把这里的具体情况跟大家谈谈！” 她象小孩一般高兴地握着老胸的手说：“祝你们生产上去！”， 崔得章整着眉同老陶握手告别道：“过几天给你送来。” 李墨兰一甩辩子说：“不，今天下午就送到！” 老陶眉开眼笑地说：“好！好！尾龙筋的事，明天就给你们回音！” 农何情得色 ==========第11页========== 不料，事情又有了反复。 好地大千社会主义！我们不是拿鼓风机来 第二天，崔得章和李墨兰又到铸钢厂。 换尾龙筋！我们不是做买卖！” 老陶连声道谢，又点烟，又倒浆，比昨天更 老陶的面孔难看极了，愤愤地说：“哪 热情。可是一提到尾龙筋的事，老陶却一 有你这样搞采购的！” 再回避，竭力强调车间里怎么忙，最后才维 崔得章也皱着眉劝说道：“算了，算了， 牌说：尾龙筋一时没法排进计划。 何必呢，法权总归…” 崔得章急了，一把摘下眼镜，用力地擦 李墨兰知道崔得章又要说那句习惯用 着。 语了，十分严峻地说道：“正因为现在实行 李墨兰更急，瞪大眼睛，忽地一下站起 的是商品制度，正因为还存在资产阶级法 来，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跟车间商量了？你 权，我们必须坚决抵制资产阶级那一套！” 有没有把我们造船工人的决心带给” 老陶悻悻地说：“谁搞资产阶级那一套 “当然。”老陶不紧不慢地弹着烟灰。 了？真是！现在是谁求谁？…” “你，你跟谁说的？” 李墨兰毫不让步：“不管谁求谁，都要 “车间主任嘛！” 符合社会主义原则！” 李墨兰惊讶地问道：“你没有跟群众商 “好！”老陶猛一拍桌子，“我现在告诉 量？” 你，尾龙筋没办法就是没办法！” “车间主任说排不上队，再商量也没用 李墨兰冲着他锐声喝道：“你作不了这个主！” “不！”李墨兰一甩辫子说，“群众会有 老陶拍着胸脯喊道：“我是生产组老 办法的！” 陶！” 老陶板起面孔说：“自说自话。” 崔得章也拍起桌子来：“行了，别闹了， 崔得章虽说也生气，却不想和老陶弄 小李！他不作主谁作主？！” 僵，连忙扯扯李墨兰的衣角。李墨兰扭过 “群众！”李墨兰斩钉截铁地说，“从来 头去不明白地望望他：难道自己说错了？ 就不靠什么‘神仙阿伯'！工人群众是工厂 没有嘛！ 的主人！” 空气紧张了一阵。 老陶气得说不出话来。 老陶很大方地拍拍胸膛，打破沉默道： 崔得章把桌子拍得“乓乓”响：“胡闹， “在鼓风机问题上，你们帮了我的大忙。这 难道你去同铸钢工人说去？” 次尾龙筋解决不了，下次，在别的方面，我 “我？当然要去！”李墨兰的心情平静 一定加倍提供方便，怎么样？比方说” 下来，她的神色是这样刚毅，语气是这样坚 “不用比方了！”李墨兰那张淳朴的脸 定。 被愤怒激得通红，那双眼睛气得象要进出 李墨兰一口气跑回船厂，一直跑到沸 火来，憋了好半天，也没说出第二句话来。 腾的船台上。 崔得章从没见她发过这么大的火，连 她把这事同老师傅们一说，大家都气 忙站起来打圆场：“别急，别急，慢慢商量 愤极了。有两个老工人焦急地说：“小兰 嘛！” 啊，尾龙筋不来，船就下不了水，你可千万 “不！”李墨兰眼睛瞪着老陶，大声说 得想办法呀1”一帮小青年气得直嚷嚷：“直 道，“我们支授鼓风机，是支援俦钢工人更 接跟他们群众说！” 10 ==========第12页========== 怎么说法呢？李墨兰听大伙说着，寻 崔得章急得跺脚，恳求地说，“其它事情都 思了一阵，说了一个字：“行！” 好商量，这件事万万干不得！” 她找来一张大红纸，提起一支蓝饱墨 “不！”李墨兰用力一甩辫子说，“这件 汁的笔，写上《紧急求援》四个大字。大家 事，我们千定了！” 顿时喝起采来，还你一言，我一语，凑着内 “你这是闯祸！”崔得章气急败坏地吼 容。李墨兰眼光一会儿停在这，一会儿转在 起来，“你哪里象搞采购的样子！你给我回 那，等大家说得差不多了，便动手写起来， 车间去！”，中 一时，一张红纸已经写得满满的了。但见 李墨兰抿紧嘴唇望着他，望了好久，她 写的是： 轻轻地甩过辫子，声音不大，但是十分深沉 . 紧急求援读在迪 而坚毅地说道：“崔师傅，你没权利赶我，是 长风铸钢广党委、革委会、广大苹命群 党和群众安排我到这儿来的。你要赶也赶 众： 不走我。这就象打仗一样，到冲上去的时 小我们长海船厂急需万吨轮尾龙筋 候，我决不打退堂鼓！” 毛坯，特向你们紧急求援！紧急求援！ 崔得章看着李墨兰昂首挺胸地朝前跑 祖国需要船！我们造船工人央心 去，感到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全常 学理论，促大干，发扬“革命加拚命”精 李墨兰跑到党委办公室，党委书记支 神，颗颗红心贴船台，万吨大汗洒沿 持他们的做法，并当即与铸钢厂党委通了 亚台，定把增产的万吨轮提前推下水！ 电话。 长风铸铜厂的同志们，我们是一 一李墨兰跑到厂工会，工会的同志已经 条战壕里的战友，我们的战斗都是为 根据工人群众的要求，把宣传小分队组织 了大干社会主义，巩固无产阶级专政！ 了起来。 因此，望你们迅速增援我们：让我们 这天吃晚饭的时候，长海船厂的宣传 共同夺取更大的胜利！ 小分队在铸钢厂工会的支持下，在铸钢厂的饭厅里出现了。他们被锣打鼓地演出文 这时，崔得章匆匆赶来，挤到人群里边 艺节目，歌颂造船工业翻身仗，歌颂钢铁战 一看，顿时急得满头大汗。他一把将李墨 线大好形势。最后一个节目，是学唱革命 兰拉出人群外，气嘴吁吁地说：“不行，不能 样板戏：龙江颂选段。台下响起了热烈的 这么搞！还是要通过老陶，这是人家铸钢· 掌声。 厂.” 李墨兰拿着一卷红纸登上台来。她没 “为什么非得通过他？”李墨兰的眼里 有演员们特有的“台功”，然而她的步子是 冒着火，“他不执行毛主席革命路线，就代踏实的，有力的，瞪得舞台轰隆隆直响。她表不了俦钢厂，代表不了广大铸钢工人！” 没有化过妆，但神情比化了妆的更俊气，更 她理直气壮地说，“为什么两个厂之间的工 动人。她满怀激情地唱了一段《手捧宝书》， 人群众就不能相互联系、互相支援？！崔师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她激动地颤声说 傅，靠资产阶级买卖那一套来联系社会主 道：“同志们，让我们一起来唱一遍吧！” 义企业，行不通！我们要建立社会主义的 近千人的歌声，象雷鸣一般在大厅里 新联系！” 回荡： “唉，唉，年轻人做事不考虑后果…” 11 ==========第13页========== “称奶会狼得所 崔得章，这个长海厂里资格最老、经验 有私念近在思尺人隔远， 最丰富的采购员，这时惭愧地坐在一边，蹙 立公字遥距天涯心相连。 着眉思索着什么。 读宝书耳边如闻党召唤，出 李墨兰悄悄地坐到他的身边，很诚恳 似战鼓催征人快马加蒙…… 地说道：“崔师傅，我跟你提个意见吧：” 5 “嗯？好！”崔得章抬起脸来，注意地望 在这优美雄壮的旋律中，李墨兰“哗” 着她。丽 地一下展开了那张紧急求援》。台下立刻 李墨兰直率地说道：“我感到，你看问 沸腾起来…… 题，常常用旧社会的眼光。好象采购员就 好几个身材高大的铸钢工人跳到台 是做生意；好象人与人的关系，还是旧社 上，争先恐后地抢过话筒说：“船厂的困难 会那种买卖关系，你教我的八字决，就是这 就是我们的困难！”“今天我们全组连班干， 样！” 一定把尾龙筋交出来！” 毫不留情的批评，把崔得章的心震得 铸钢厂的党委书记也走上台来，他代 咚咚直响。测掌 表全厂职工，感谢长海船厂的促进，还号召 “崔师傅，”李是兰的眼睛望着前方，严 广大群众，不仅要提前交出尾龙筋，而且要 肃地说出了儿句琢磨了好久的话，“现在， 借这股东风，好好查一查厂领导的思想路 确实存在商品经济、货币交换，存在资产阶 线！ 级法权。可我们不光要记住‘存在’，更应 台上台下，鼓掌声、口号声响成了一 (下转80页) 片…形 李墨兰早已退到了台角。她蹲在那里，同工人们一起鼓掌，同工人们一起欢乐，热泪禁不住直淌下来… 这天晚上，她和宣传队的同志们，投入了浇铸尾龙筋的战斗。 9 · 清晨，霞光灿烂。一阵阵僇鼓点 物入准海延 子飘过苍翠的广玉兰树，飘进了供配组办公室的窗口。 人们迎了出去。远远地开来两支报喜队伍。一支由柴油机车间老张师傅带队，报告主机试车胜利结束，马上就要吊装上船；另一支是船体车间来狩，报告尾龙筋顺利安装上船，下水又可提前！ 大家紧紧地握着李墨兰那双厚实的手，连声不断地称赞道谢，把这个淳朴的姑娘弄得满面绯红。12 ==========第14页========== 大草塘 叶蔚林 老泼水；一正一反，几下就磨利了。 公社革委会副主任李园河，披件青灯 一九七一年的元月中旬，阴雨连绵，滴 芯绒新棉袄走来，尖下颏缩在领子里，说： 滴嗒嗒。后来雨停了，气温骤降，一夜北 “丁龙叔，辛苦你跑趟地区五·七干校 风，吹出个硬壳壳的冰冻世界。清晨，站在 好不？” 水库大坝上望，大草塘象一个波光闪闪的 李丁龙用大拇指试试镰锋，站起身问 湖。远处，淡淡的薄雾中，群山玉塔般矗 道：“什么事？” 立。真冷呵，缩手缩脚、割耳割脸的，不好 “去拉车老姜来。”李园河说：“明天地、 做事，公社水库工地指挥部决定休息。 县的领导同志要来工地视察，天冷水湿的， 几天前，李丁龙为生产队到外地换谷 得准备好姜汤。” 种，昨天擦黑才回。正遇到工地休息，他闲 李丁龙端详着这位本家侄子。心想：你 不住，舀瓢水到门前柿树下磨镰。他打算 是工地负责抓生活的，过去人家几回提起 吃过早饭到大草塘割几捆丝茅草，等天晴 要老姜，就是不记心。现在听说领导同志 晒干，好垫牛栏。李丁龙今年五十八岁，血 来，你就上紧了，还是以前的老作风嘛。他 气还旺；大冷天光着花白的头，没戴帽子。 想说李园河几句，又觉得不顶事，就抿抿 他土改时入党，当过村长、农业社主任和大 嘴，淡淡地说 队支部书记。文化革命前，因为顶了地委 “好吧，我去，大家早就想喝口姜汤 书记陈淦山一杠子，被撤了职。现在他担 了。” 任大队贫协主席。解放前的日子，苦胆拌 李丁龙接过介绍信，就去套牛车。李 黄连，他靠帮短工、割草卖为生。多年割 园河说不用套车，已经联系好了，用干校的 草，他蘑镰别有一种姿态：不紧，不慢，不 牛车，他们有人在公社粮站等着拉包谷种 18 ==========第15页========== 籽。接着他又拍拍李丁龙的膀子，很机密 三个年头过去。回头看，对文化大革 地说： 命的意义有了更深的认识：是为了国不变 “告诉你，陈矮子到了地区五·七干 色，党不变修嘛。论交情，谁能比他李丁龙 校。” 和陈淦山更深？为什么非闹翻不可？为了 “谁？” 路线。明确这点，个人的恩恩怨怨，不值一 “陈淦山嘛。” 提。门前的柿树，年年结果。照多年习惯， “哦，几时回来的？在那里干什么？” 不等黄熟就摘下，旋去皮，放到瓦面上晒成 “干什么，”李园河激撇嘴说，“摸牛屁 起霜的柿饼；用稻草扎成一筒筒，收在米桶 股呗！” 里。全村人都知道，李丁龙家的柿饼，是包 李丁龙自语地说：“两年不通消息了， 给老际治咳嗽用的。可是这两年，米桶快 还真想见见他。” 装满了；水远路长，怎么送？现在可有了着 李园河感到惊讶：“你见了他有啥好 落啦一 说？” 李丁龙泼尽水瓢，进屋对老伴说：“拿 “有话说，”李丁龙忽然激动起来，“就 条口袋，给我把柿饼装起。” 说我想念他；盼他快回到毛主席革命路线 提起柿饼，老伴立即猜到他要去看老 上来，继续革命立新功。” 陈，就说：“他在哪？” “对对对，”李园河立即笑吟吟地说： 李丁龙说：“在地区干液。” “这是正确的态度嘛。”，门 “是吗？前天就听燕平妹子说，她在大 李园河走开了。李丁龙望着他的背影， 草塘看到了老陈。我说，你看蒙了吧…” 心情越发不平静。他想：一个共产党员，怎 李丁龙忙说：“你快把燕平贼来。” 能这么庸俗。当初，在陈淦山面前，你拍马 李燕平是文化革命中成长起来的新干 屁，抱粗腿，把从前做小本买卖的手段全使 部，大队党支部副书记，她以为有什么急 出来了。陈淦山在公社蹲点，搞物质刺激， 事，一路跑来，鼻子嘴巴直呵气。州 搞工分挂帅，你跟得拍紧。事到如今，你跟 “你看到陈淦山了？” 他就没话说啦？开口陈矮子，闭口笑他摸 “看到了。” 牛屁股… “他什么样子？” “照，老陈老陈，象李园河这号人能有 李燕平说，她看见陈淦山放一群牛，戴 儿个1”李丁龙心里说，“你走了，叫人牵肠 起棕毛蓑衣尖斗笠，手里拿根长竹鞭，精神 挂肚的。如今回到地区千校，才二十几里 抖数，挺神气的。心不5 路，怎不销个信呀！”口 李丁龙又问：“你跟他说话了没有？” 自从一九六八年秋天，送陈淦山去省 “说了说了，”李燕平边说边笑，“他问 五·七干校之后，就再没见到他了。李丁 我是哪个村的，我说是大草塘的。他说：‘我 龙记得：那天，阵雨飘洒，落在站台上，落 怎么不认得你呀？’我说：‘你这个人记性真 在闪光的铁轨上。汽笛一响，列车迎着风雨 坏。五年前，有一天晚上，把你从李丁龙家 开动了，很快就消失在远方。李丁龙回到 赶出去的是谁呀？'他仔仔细细看看我，就 家，也象现在一样，舀瓢水在柿树下磨镰。 仰起脖子哈哈大笑了。” 磨着，磨着，自然又想起一句俗话：“好镰不 “后来呢？” 怕锈，只要舍得磨。”1心 “后来他又问水库大坝修得怎么样了， 14 ==========第16页========== 上了多少民工，有什么困难？最后还问起 怎么还不见影？听说他们是为穷人打天下 你老人家呢…” 的；他们来了，穷人就有出头的日子。唉， 听李燕平这么一说，李丁龙的心怦怦 苦熬苦撑几十年，雅道今天…心里一酸， 直跳，连声催促老伴：“快把柿饼装好吧，我 泪水就溢了出来。 立即就走。” 就在这时，大草塘出现了一队人马，红 李燕平懂得老人的心意，手脚麻利地 旗前导，象烈焰飘舞。他们发现了李丁龙， 帮大娘打开米桶，用一条蓝布口袋，将柿饼 用棉大衣将他裹严，抱进附近的察糊。烧 装得满满的。老伴摸摸口袋，忽然叹口气起草火，煨热一壶水，徐徐灌下。李丁龙睁说： 开眼，首先看到一颗红星，然后是一张瘦削 “唉，就怕老陈不稀罕这东西。” 的、年轻的脸。 李丁龙明白老伴话有所指，爽朗地说： 李丁龙低声叫道：“共产党，解放军！” “冰过三丘田了，旧事别放心上。文化大革 “老乡，听说啦？” 命好比一块磨石，老陈磨去身上的锈，会重 “听说，差点没等到。”李丁龙握紧年轻 新放光的。” 人的手：“兄弟，留个姓名吧。” 大娘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李丁龙临 “陈淦山。” 出门，她又叮嘱说：见了老陈要睿她问好； 陈淦山率领的部队，在阳明山一带则 告诉他：老嫂子还留了两升狗尾粟米，等他 匪清霸。李丁龙给他们当向导。有一回， 来做粘糕吃。人 干粮空了，好容易弄到一篓熟红薯，每人分 一只。李丁龙三两口就吃完了。陈淦山却 二 没动，一手托住红薯，一手捂住肚子，皱紧眉头说： 李丁龙没走公路，越过水库是坝，抄近 “糟糕，胃痛，你吃了吧。” 道进了大草塘。路虽难走，坑坑洼洼的，薄 李丁龙老实，信以为真，接过来吃了。 冰在脚下咔咔响。但熟门熟路的，他不在 隔了一会，陈淦山进了松林，好久没出来。 乎。大草塘是块方圆数十里的盐碱注地， 李丁龙不放心，跟了去。他看见陈淦山坐 被圈在低低的丘陵中。等到开春，山口的 在树下，头垂得很低。李丁龙想：“他怎么 堤坝筑好，这里就是水库了。眼前这些丛 跑到这里打瞌睡？”悄梢走拢，只见陈淦山 丛垛垛的丝茅草，荆条棵，矮松树，几间寮 脚边放着一小堆松球，松籽敲到巴掌上，用 棚，都将被淹没水底。土地山川总会变迁， 衣片搓搓，就塞进嘴里，很费力地嚼起来。 而一些往事，却令人难忘。 李丁龙扑上去：“老陈呵…” 李丁龙和陈淦山最初就是在这大草塘 陈淦山慌忙说：“别嚷嚷！”接着，他告 相识的。不错，就在前面一点，那棵歪脖子 诉李丁龙，松籽这东西本来是可以吃的。 松树底下。也是个大冷天，李丁龙带着老 他家穷，从小给人放羊，东家不管饱，熬不 牛破车，弯腰割草；头是重的，肚是空的。 过，就吃太行山上的松籽。他津津有味地 他割完一把，搂起来，陡然觉得大草塘倾斜 说：“如果烧红石板，放在上面炙炙，去掉涩 了，整个儿竖起来了，自己象被倒挂在墙壁 味，就更好吃了。” 上。昏迷中，他想到死，心里很难过。早些 李丁龙望着陈淦山那瘦削的脸，嘴唇 时候就听说共产党、解放军已经过了省城， 蛎动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15 ==========第17页========== 部队回到大草塘休整。粮食一时还是 另熬一罐吧。” 供应不上，群众送去一些白芸豆、花麦子， “别费事了。”陈淦山把报纸收起，说： 陈淦山又颗粒不收。行军锅餐餐盐水煮茄 “点我的灯嘛，夜夜如此，要熬坏眼睛的。” 子。 又说：“忙，一时少学点也罢。”说着，身子横 李丁龙和老伴商量：“把老牛牵给老陈 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他们杀了吧。” 李丁龙替他脱掉泥糊糊的鞋子，盖上 老伴说：“老陈连芝麻都不肯收一粒， 军毯，望着他那多时没刮的脸，感叹地说： 能要一头大活牛？” “老陈，我们一年三百六十日，哪有闲 李丁龙想了想说：“我有办法。” 时？我是钝镰割草，连扯带掳呀！” 天蒙蒙亮，他避开村里的人，悄梢地牵 一九五三年夏天，陈淦山调任县委书 牛到部队驻地。中午，李丁龙带回来二十 记前夕，李丁龙入了党。介绍人是陈淦山。 块光洋，交给老伴。 宣誓之后，他们来到村外长满果树的山坡， 老伴惊异地问道：“哪来的钱？” 肩挨肩坐在一块条石上。他们谈土改复 李丁龙说：“牛卖掉了。” 查，谈互助合作运动，谈中国农村的前途； 老伴摇头说：“我不信，老陈当真要了 也谈到一个共产党员，解放全人类，实现 牛？” 共产主义的崇高使命。陈淦山说得多，李 李丁龙说：“这还有假，我帮他们开的 丁龙说得少。他凝神聆听，牢记在心里。 膛，看若牛肉下了锅。” 大草塘的尽头，月亮从岗峦上升起，丈 老伴又问：“你是要了什么把戏吧？” 圆又白，很快上到纯蓝的天空中，银见见， 李丁龙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得意地 一片晶莹。大草塘的积水，这儿那儿，映射 笑笑，不说话了。 光亮，好象一面面镜子，随便抛撒在草丛 过了年，部队离开大草塘。陈淦山因 中。共同理想所凝成的同志之情，满满的， 身体不好，老咳嗽，被留在地方工作，担任 暖暖的，象潺漏春水，从他们心上流过。 区委书记。土改哪两年，陈淦山就住在李 从合作化运动到大跃进期间，陈淦山 丁龙家。李丁龙当选为村长；他上进心强， 还不断到大草塘来。一来大都住李丁龙 时常向陈淦山学文化、学政治。陈淦山包 家。他最爱吃李丁龙老伴做的粟米粘糕， 包里的书、小本本他都翻出来看。老伴嫌 不要糖，也能吃空半爿蒸簟子。’ 他熬油，他就不点灯，借灶火照亮。也是从 一九六二年，陈淦山当了地委书记。 这时起，李丁龙开始了晒柿饼的习惯。柿 情况有了变化，整整两年，李丁龙再没见到 饼切碎，掺点贝母草，如果有冰糖，加上一 他。没法子，只好将柿饼给他送去；人还是 小块，文火墩汤，是镇咳嗽的偏方。李丁龙 见不到。传达室不让进，只答应替他转交。 每晚要陈淦山趁热喝一碗，从不间断。一 李丁龙不坚持，说：“也好，他忙，就不打扰 次，陈淦山开会很晚没回。李丁龙一边熬 了。”第二年，李丁龙又送柿饼去。这回他 药，一边等门。灶火微明，报上的字看不真 在蓝布口袋上贴张条子，告诉陈淦山，他 切。李丁龙就大把大把往灶里填草。等陈 住在旅社。问他什么时候空，想跟他谈谈 淦山回莱时，李丁龙端起药罐，却再也泌不 大草塘修水库的问题。当晚十点，有人来 出一点水了。 通知李丁龙：陈书记明早九点在家里接见 李丁龙说：“糟糕，成了糖炒柿饼了。 他。 16 ==========第18页========== 李丁龙睡不着，想到明早能见到老陈， 说： 很兴奋。他要告诉他，如果大草塘蓄上水， “麻烦你告诉老陈，我来过了。” 周围几个公社都能受益。明摆着的好事， “你是谁呀？”媬姆抹抹油亮的头说， 可是公社党委就是不干。李园河他们的理 “就走，我还没给你泡茶呢。” 由是要搞果木基地，大栽柑桔桃梨。柑桔 李丁龙没理她，把口袋搭在肩上就走 桃梨，栽在水库周围的山上不是很好吗？ 了。 大草塘是涝注地，碱重，栽果树是竹篮打水 回到家，李丁龙望着大草塘出神，想了 一场空呀。李园河他们的路子对吗？李丁 又想。夜里，他把这事告诉老伴，老伴深深 龙心想：“老陈熟悉大草塘的情况，一定会 叹气说：“老陈不稀罕我们的柿饼啦！” 支持正确意见的。” 李丁龙沉重地说：“柿饼是小事，他离 第二天七点刚过，李丁龙进了地委大 群众远了…” 院。好容易打听到陈淦山的住房，李丁龙 “九六五年春天，陈淦山来大草塘搞 走了进去。偌大一间客厅，窗户都蒙上轻 社教蹲点。人虽然近了，但李丁龙却感到 飘飘的帘子。中间放张独脚圆桌，象个大 他离得更远。 灯盏；上面也铺了雪白的通花网子。整袋 大草塘修不修水库的问题，被重新提 柿饼就放在桌上，贴着的字条也没撕下。 出来，两种不同意见争论很激烈。最后，在 没有人，壁上的挂钟的的嗒嗒响。李丁龙 一次会议上，陈淦山表了态。他首先狠狠 左看看，右看看，咳嗽两声。 批判了狭隘的农民意识。然后指出：社会 “谁呀！”左侧一扇门打开，出来一个系 主义应该是丰富多彩的，不单为吃饭。所 围裙，梳巴巴头，白白胖胖的中年褓姆。 以，大草塘不修水库，要搞果木基地，种上 李丁龙说：“我找老陈。” 柑桔桃梨，再搞一个休养所，打扮出个花花 那媬姆望望他穿草鞋的双脚，说：“陈 世界。 书记还没起，你先到外面等等。”说着，拿起 听了公社党委书记李园河的传达，李 鸡毛帚子掸灰尘。 丁龙说：“毛主席指示：‘以粮为纲，全面发 李丁龙不跟她一般见识，稳稳当当坐 展’，他陈淦山执不执行？！” 在一张扶手转椅上。 李园河把这话反映上去。陈淦山听 这时，两个背书包的孩子，从右侧门出 了，宽容地笑笑说：“这个李丁龙，赶不上形 来，就扑到圆桌上，解开蓝布口袋，对那娱 势啦！” 姆喊道：“阿姨，我要吃柿饼。” 恰巧，几天之后，出了一件事。陈淦山 “吃吧，吃吧，”那蝶姆说：“什么好东 视察果木基地，驱车大草塘，压死了一头小 西，乡下人送来就是给你们吃耍子的嘛。” 黄牛。于是形势急转直下，李丁龙和陈淦 “我要三个！” 山闲翻了。 “我要五个！” 孩子将柿饼装进书包，欢呼着，跑了。 三 李丁龙征征看着，心里不是滋昧。他耐着性子又等了半点钟，还是不见动静，就 李丁龙大踏步走向大草塘的中心。前 走上前去，提着口袋，把柿饼轻轻倒在桌子 面有几株集拢的苦柏树。是的，就在这里， 上，从怀里掏出一小包川贝，对胖胖的媬姆 陈淦山的车子压死过一头小黄牛。李丁龙 17 ==========第19页========== 记得清楚：那天，他和社员们把队里的牛赶 陈！”早，て 到这里吃草。附近，李燕平和一群女子在 陈淦山只好下车，好象才发现李丁龙 割杞术条。忽然，一辆草绿色的小汽车，飞 似地，拉拉他的手说：“哦，李丁龙呵。你在 快驰来。在大草塘生活惯了的牛，没见过 这，总想去看你们，总也没空，忙呀！” 这种怪物。开头它们好奇，惊异，接着就四 李丁龙有好久没见到陈淦山了。他苍 顾徬徨。汽车逼近，它们猛地举起前蹄逃 老了许多，两鬓的白发，在强烈的阳光下闪 奔；小牛呢，慌得直绕圈子。 闪发光。他强睁眼睛，眼球布满红丝，显然 “哪来的汽车呀！”李燕平直起腰了望。 是长期熬夜的结果。李丁龙心想：你辛辛 “好威武哩！”个别人赞叹道。 苦苦，可忙了些什么呀 李丁龙急忙走上前，让过奔跑的牛，迎 陈淦山看看被压死的牛，对司机说：、 着汽车举起双手：“喂，停下，停 “开车要小心在意嘛。”回头又交待李园河， 话未落音，只见汽车朝右一拐，又朝左 “你处理一下，不能让群众吃亏了。”他看看 一歪，就撞倒一头小黄牛。汽车在小斜坡 社员们，向李丁龙点点头，转身就要上车。 上没刹住轮子，从牛颈上辗了过去，小牛发 李丁龙把他拦住了： 出一声惨叫。 “老陈，等一等。”2T山： 汽车停住了。放牛的、割草的社员们 “你还有什么意见？”数动 一起围拢过来，议论纷纷： “压死牛，不能只怪司机。”李丁龙说： “开车的瞎眼了吧。” “要怪你不该坐汽车，看什么果木基地。” “快把牛拖出来！” 陈淦山眯缝起眼睛，颇有兴味地说： 车门打开，李园河探出半截身子，问 “有意思。我不明白，坐汽车和果木基地有 道：“谁放的牛？” 什么联系。” 李丁龙应道：“我。” 李园河插嘴道：“你要陈书记走路吗？” 李园河说：“你要关照大家把牛看好 “为什么不能走！”李丁龙目光捐炯盯 嘛，翻了车谁负责！” 住李园河说：“老陈又不是没走过这大草 “你讲话不怕丑。”李燕平冲着李园河 塘。从前，他来来回回踩过多少脚印！”缀 的脸：“踢了人家灯盏还嫌污了脚？” 一口气，转脸对陈淦山说：“老陈呵，工作需 “大草塘是跑汽车的地方吗，抖什么 要嘛，汽车不是不可以坐。但该用脚走的 哟！” 地方，常走走有好处：舒筋活血，又能多接 “早知道来车，我们把牛拴在家里喂糟 近群众。这向，你如果多走些，听听贫下中 酒嘛。” 农的话，就不会坚持搞什么瓜果桃梨、休养 “你们这是千什么？”李园河发火了。 所了。” “你吼什么呢！”李丁龙说：“大家有话 李燕平从注里抓起一把泛白的碱土， 讲，你就该听听。” 伸到陈淦山鼻子底下：“你看真，能栽果树 李园河赌气下车，“砰”地一声使劲关 吗？” 上车门，司机也跟着下来了。 陈淦山朝后挪挪身子，不屑和这小女 车内似乎还有一个人，传出两声低低 子计较。他尽量保持身份，用平静的口吻 的咳嗽。这么熟悉，李丁龙一听就知道是 对李丁龙说：“工作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陈淦山。于是他打开车门，喊了声：“老 老李，思想不要那么狭隘。也不过是一头 18 ==========第20页========== “实事求是，坚持真理。” 李园河恼羞成怒，拍桌打椅吼道：“怕没法子治你吗？” 李丁龙镇定地说：“老皮硬骨百把斤，你一口吃不下！” “检讨明日交，否则后果自负。” “等明天目头从西边出吧。”李丁龙捏亮手电筒，照照李园河那张歪嘴咧鼻的险，不紧不慢地出门走了。 几天以后，李丁龙受到了撤消党内职务的处分。罪名是：目无组织，反 小牛嘛。好吧，我赔，我自己赔！” 对领导，拒不认错。在一年当中，李丁龙向 “牛，我没看管好，该我赔。”李丁龙咬 陈淦山写了多次信，对公社党委的处分有 咬牙，沉重地说：“可是老陈，有些看不见的 意见，但却象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损失，你我都赔不起啊。” 但是，李丁龙并不泄气。一早一晚，他 汽车踉踉跄跄地开走了。 常常到大草塘去。有一晚，李燕平看见他 李丁龙抚着死牛，心潮翻滚。他反复 背把锄头，甩开大步，精神抖微，直奔新栽 自问：自己真的是农民意识在作怪吗？难 的果木林。他高举锄头，一锄两锄，把新栽 道坚持修水库，抓水利，促粮食生产，也叫 的果树一棵又一棵挖出来。李燕平开头感 农民意识？刚才的事，使他痛切地感到，一 到惊讶，但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 种可怕的、腐朽的作风，已经在一些党的干 跑上去，激动地说：“丁龙大伯，二角钱一株 部身上滋长，损害了党和群众的血肉联系。 果树苗，看着死在碱地里，你心疼，大家也 李丁龙和社员将死牛拾回村，剥下牛 心疼呀！” 皮钉在墙上晾起。 李丁龙望着她那水潭般的亮眼睛，舒 当晚，李园河把李丁龙叫到公社，沉着 心地喘口气严肃地说：“这是一场斗争，你 脸，劈头就是一句硬榔梆的话： 不怕吗？” “今天大草塘发生的事，你要作深刻检 “不怕” 讨。这是陈书记的指示。” “对，不要怕。”李丁龙昂起头说：“二十 李丁龙思想有准备，针锋相对：“要检 三条讲得清楚，要整党内一小最走资本主 讨的是陈淦山和你。” 义道路的当权派。我看陈淦山、李园河就 ,“你这是什么态度？”。 象这号角色。我们要团结起来跟他们斗到 19 ==========第21页========== 底！” 桶还大。” 李燕平扛起锄头说：“大伯，群众心里 好啊。”李丁龙搓搓手说：“党内阶级 雪亮。谁是谁非，小葱拌豆腐，一背二白。” 斗争的盖子该揭开了。” 第二天，第三天晚上…越来越多的 “大伯，我们也要给陈淦山写大字报！” 人扛着锄头来到大草塘，大家把树苗挖出 “对！”李丁龙挥挥手说：“狠狠轰他一 来，按原先的规划，栽到山坡上去。望着人 炮！” 们生气勃勃的身姿，李丁龙心怀激荡。他 李燕平说干就干，铺开纸，提起笔说： 不禁又想起陈淦山。老陈呀老陈，群众的 “先写上：打倒陈淦山，砸烂他的狗头。” 心思你了解吗，群众的呼声你听见吗，群 “不用这些大话吓他，要触他的灵魂。” 众的社会主义积极性，"你掂过分量吗？革 李丁龙抽起烟，沉吟了。 命的路途长呀，共产主义还远呀！你不照 “燕平，根据党中央的褙神，眼前这场 毛主席的指示办这样趔趔趄趄，盲人睹 斗争，对大多数干部来说，是为了重新教 马，不但自己要掉进泥潭，而且要把草命引 育、挽救他们。”李丁龙严肃地说：“乱下针 到什么道路上去？！你放过羊，吃过松籽， 砭是不行的。” 本来跟我们长在一根苦藤上。可是现在， 李燕平把笔一丢：“可是他们整你，恨 慢语细言你懒理，苦口良药你不吃；好比带 不得整死！” 壳的核桃锅里炒，油盐不进！怎么办，怎么 看着姑娘那愤愤不平的样子，李丁龙 办…… 不禁笑了：“我们执行的是毛主席的革命路 李丁龙望着空旷的大草塘，望着大草 线，当然不能跟他们一样。” 塘上空辉煌的北斗星，心中想念毛主席。 正在这时，门外狗吠了两声，有什么人 ,m 来了。李燕平去开门，蓦地看见一个披斗 四衣， 篷的人，默默不响地站在柿树下。 “谁？”李丁龙抢前一步，挡住李燕平，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洪流奔腾了。 喝道。 震荡了大小城镇，也震荡了人民公社的土 那人不答话，稍稍迟疑，就径直走过 地。 来。当这不速之客，脱下斗篷，露出一张瘦 中共中央《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脸时，李燕平瞪大眼睛，惊呆了：“陈…” 的决定》下来，李丁龙擦住不离手，和李燕 “老李，没想到吧？”陈淦山说，努力想 平他们逐条逐句学习。党中央、毛主席的 笑笑，但没笑出来。 指示，照亮了这位老贫农的心。他精神百 李丁龙不动声色，拧着眉毛冷冷地看 倍，目光明亮，腰板挺直。 着他。 这天傍晚，李燕平从城里火忙忙地回 听见陈淦山的声音，李丁龙的老伴从 来，说： 灶屋里出来了。“老陈！”她低声叫道。她 “丁龙大伯，城里轰起来了！” 什么也没想，也没注意李丁龙的脸色，就伸 李丁龙正在灶前饶火，把火叉子咣哨 手接过陈淦山的斗篷，挂起来；返身进灶 一丢，问道：“地委怎么样？” 屋，端出一盆热水说： “地委机关糊满大字报。”李燕平擦把 “先洗把脸，我这就热饭。” 汗说：“陈淦山的名字写在墙上、地上，比禾 陈淦山点点头，把双手浸在热水里，稍 20 ==========第22页========== 稍松了口气。 他漫无目的地顺一条小路出了村，爬 “慢点。”这时，李丁龙开口了：“先把 上一个树荫掩映的小山坡。他觉得有点昏 话说清楚，你半夜三更跑到我家干什么来 眩，坐到一块条石上。 了？” 突然一件斗篷从后面披到他的肩胛 。陈淦山低声说：“我想借这里暂住几 上。同时响起李丁龙那低沉的嗓音：“穿 天。”と 上。” “逃避斗争！”李燕平敏锐地叫道。， 虽然是两个硬梆梆的字，但却泄出了 热血呼地涌上李丁龙的脑门，他气得 李丁龙内心深处的真情。陈淦山猛地站起 浑身发抖。不是吗，就在五分钟之前，他还 身，一把抓住李丁龙坚硬的双手，说不出 在苦思苦想，应该怎样帮助陈淦山认识自 话。 己的带误。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痈疮 李丁龙朝四下里望，问陈淦山：“你记 自爱，讳疾忌医，对毛主席亲自发动、领导 得这个地方吗？” 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胆敢消极对抗！ 陈淦山远近端详，摇了摇头。 他一步步逼近陈淦山，痛心地说： “你忘了，可我没忘。”李丁龙说：“那个 “你害怕群众，害怕斗争，害怕革命，算 夜晚，月光也是这样好；我们也是坐在这 哪一号共产党员？！” 里。你对我讲过：做一个共产党员，应该 李燕平端起脸盆，“哗”地一声，将满盆 时时想到人民的利益，永远也不脱离群众； 热水泼出门外，指着陈淦山说：“快走，这里 见困难不回避，在斗争中勇往直前” 没有你的防空洞！” “我讲过，我讲过”陈淦山抖着嶸 李丁龙果决地说：“燕平，你去打个电 子说。 话，通知地委马上来部车。” “你还讲过，一个共产党员，要随时随 “嗯。”李燕平一甩辫子出了门。 地准备牺牲自己的一切，为壮丽的共产主 屋里寂静无声，笼罩着难堪的沉默。 义事业奋斗终身。”李丁龙继续说下去：“现 陈淦山无力地坐在一把竹椅上，茫然环顾 在，党和人民并没有要你牺性什么，只不过 屋里熟悉的一切。透过卧室的门，在微光 要你丢掉修正主义的、资产阶级的脏东西。 中，看见一张床。是的，这张床，冬天，它垫 和群众一道，关心国家大事，将无产阶级文 起松软的新草；夏天，它摊开清凉的篾席。 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可是，你却逃到这里 他不是曾经舒舒服服地在上面睡过两三年 来了，你的党性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吗？为什么当年夜夜为他等门的李丁龙， 李丁龙的声音并不高。但轻轻的话， 今天却这样对待他？不理解啊。他站起身 却重重落下，直叩陈淦山的肺腑；上下震 说： 荡，左右回旋。他终于抬起头，沉重地说： “老李，对不起，打扰了你，我走了。” “丁龙同志，别说啦。我这就走，回地 李丁龙哼一声，背过脸去。 委去。” 李丁龙的老伴忍不住了，她扯住陈淦 这时，李燕平正好带着地委会的两个 山说： 青年人来了。背年人说：“陈淦山，车来了， “老陈，天黑夜深，又起了风；是好是 走吧。” 歹，住下吧。” 半个月以后，地委机关的造反派组织 陈淦山苦笑一下，摇摇头走了。 邀清李丁龙他们去参加批判陈淦山执行修 ,21 ==========第23页========== 正主义路线的斗争会。李丁龙从灶屋里捧 训，振作精神，朝前奔吧！” T得 出那张硬梆梆的牛皮。 批判会上，李丁龙对着陈淦山说：“这 五 就是去年春天，从被辗死的小牛身上剥下来的。你还记得吗？” 现在，李丁龙走到大草塘的中心了。 “记得。”陈淦山答道，直觉得冷汗从脊 他象站在一只大圆盘的底部。天色越发蓝 梁上沁了出来。 了，几道浓艳的阳光已经穿出云层，照射在 “你把它收起来，挂在显眼的地方，经 大草塘上。泥潭表面的薄冰正在融化，大 常想想这张牛皮是怎么来的。想想这些年 块小块的，象牛油飘浮。一只斑烂的野鸡， 你是怎样当官做老爷，脱离群众，以致背离 拖着美丽的尾翎，拍打沉重的翅膀，从灌木 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的。能办到吗？” 丛间飞起，枝叶上的冰凌，闪者光，簌落落 “能。” 地被扫下来。宁 李丁龙回来高兴地对老伴说：“老陈不 想着很快就要见到陈淦山了，李丁龙 怕磨，有希望了。” 的心情愈加迫切。他加快了脚步。 一九六八年秋天，陈淦山突然捎来口 前面来了一辆牛车，两侧高高的木轮， 信说：他被批准到省五·七干校学习去了， 象旋转的筒车。李丁龙一看就知道是从干 明天就出发。 1 校来的，不禁心头一热。赶车人显然是个 第二天，车站上锣鼓喧天，陈淦山胸前 精力充沛的小伙子。他高踞在车辕上，手 戴着红花，就要出发了。突然，他眼前一 里的长竹鞭儿摇呀摇的。鞭梢还扎了个红 亮，看见李丁龙从一个煮茶叶蛋的摊子边 键儿，在雪地的衬托下，象一团跳荡的火 跑来。陈淦山高兴地叫道：“老李，你也来 苗，格外亮眼。 了！在煮什么呀？”一心 蓦地，赶车人唱了起来： “柿饼汤。”李丁龙双手捧起热气腾腾 五七道路闪金光， 的熊子：“老陈，喝了吧，快要进站了。” 延安精神大发扬… “我喝。”陈淦山嘬起嘴，可是汤太烫， “真爽神！”李丁龙赞叹道。但是当他 哽住喉咙咽不下。大■ 看见一棵老鸟柏树和一座寮棚时，立即想 “老陈，要多保重。” 起近旁有一片大而深的积水，于是急忙摆 “老李，你放心。” 手喊道： “我放心。”李丁龙说：“毛主席什么都 “喂，牛车绕过来，绕过来！” 为我们想好了，安排好了。老陈，吸取教 赶车人听见喊声，急忙跃下，向牛身扑 22 ==========第24页========== 去。可是来不及了，只见水花溅起，连人带 “不冷。” 牛都陷入带冰碴的水里了。 “让我暖暖你。”李丁龙解开衣襟，脱出 李丁龙大步跑过去，伸出手喊道：“同 一只袖子，搂住陈淦山的肩膀，一件棉衣两 志，快上来，会冻死人的！” 人共披着。 赶车人不答话，沉着地站在齐腰深的 外面没有一丝风，大草塘静极了，只有 冰水中；双手抓住牛鼻圈，拆命往上揪，牛 跟前的牛在磨牙，火堆滋例咧地响。意想 身矮重，全身都沉了下去，只剩仰起的头露 不到的会面，使他们但觉万语千言难起头。 在外面，鼻孔呼哧出气，哞哞吼叫。 两人贴得那样紧，就象当年剩匪时，露 赶车人说：“同志，出只手，帮我卸卸 宿山头的夜晚一样。李丁龙摸摸陈淦山的 车，抽两块档板下来。” 手，手掌上有很厚的硬茧；侧转头，又闻到 李丁龙急忙放下布袋，卸了车，抽下两 他发根里，脖子上，散发出一股被太阳晒过 块挡板。赶车人把挡板踩下去，垫住牛的 的、被汗水浸渍过的气息。嗅着它，真叫人 前蹄，牛身就不再往下陷了。他这才松口 舒服。使人想起劳动，想起战斗，想起焕发 气，搭住李丁龙的手，爬了上来。 的革命青春。于是，李丁龙觉得，对陈淦山 “快，到棚子里烧把火烤烤，快呀” 这两三年的生活，无需再细打听了。他只 李丁龙急切地说着，但突然征住了，猛地一 是这样问道 把抱住水淋淋的赶车人，“啊呀，是老陈！” “咳嗽好些吗？我给你带了柿饼。” “唷，老李，丁龙同志！”瘦小的陈淦山 “经过劳动锻炼，体质增强，咳嗽也好 跳起来，热辣辣地减着，一下就伏到李丁龙 多了。”陈淦山摸摸蓝布口袋答道。 的肩胛上。 “两年多了，怎么信也不写几行？”李丁 “老陈，你这是到哪去？” 龙记起老伴的嘱附，说：“你大嫂等你去吃 “你们工地要老姜，我顺便赶车送来 粘糕。” 了。” “去，我一定去！”陈淦山忽然脸对脸看 “为什么不走公路？” 着李丁龙，眼睛闪闪发亮：“老李，你给我那 “我想看看大草塘，看看水库大坝 张牛皮，我一直带着。它触动我一桩心事。这些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现在你得老 “先别说话，你这身怎么办？” 实告诉我” “不要紧，有个背包在车上。” 李丁龙惊讶地问：“什么事？” 李丁龙连拖带拉将陈淦山推向寮棚， “二十年前，你不是把自己的老牛牵给 陈淦山挣扎道：“不行，不行，我的牛！” 我们宰了吗？” “你别管，我来对付。” “陈芝麻，老绿豆，还提它干什么。” 李丁龙烧起一堆火，帮陈淦山脱掉湿 “不，牛牵来的时候，断了一条后腿。 衣，解开背包，抖出一条被子，给他披上。· 你说是跌断的。真，还是假？！” 李丁龙终于把牛从水潭中拉起，洗干 “这，” 净，牵进棚里。牛被浸太久，冷得直抖。陈 “你说。” 淦山一撩被子，就盖到牛身上。 “好，我就实说了吧。牛腿是我用斧头 李丁龙坐下，看见陈淦山只穿件毛线 硬敲断的。有什么法子，不打成残牛，料你 衣，就说：“老陈，你冷。” 不肯收嘛。” 28 ==========第25页========== “好同志，你整整瞒我二十年哪。” 李丁龙看看陈淦山，摸摸胡子拉碴的 “怪谁，我是偷个瓜瓢学和尚；你捂肚 下巴，把脸扭到一边，忍不住笑了。 子，装胃痛，哄我吃红警嘛！” “干好你的本职工作吧，精力应该放到 陈淦山用拳头擂擂李丁龙，哈哈大笑 正当的地方去。”陈淦山说，“我坐牛车很 了。 好。给水库的老姜我一定要亲自送到。” 牛早缓过气来了。套起车，收拴好，踏 李园河红着脸，无奈地说：“那也好，我 灭火堆，他们就上路。他们走在车后，肩并 先走一步，给陈书记准备饭。” 肩，谁也不肯错前错后半步。经过文化大 望着拖拉机开走，李丁龙用手指点着 革命的洗礼，同志间的情谊，格外深厚凝 说：“这个人呵，早上还喊你陈矮子。” 重，百倍值得珍贵。他们嘴上没说，心头雪 陈淦山笑笑说：“是吗？我矮，这是事 亮：是什么曾使他们隔阂分离；又是什么 实。他要是能当面喊就好啰。” 教他们欢欣聚首。 李丁龙说：“这种人，在我们党内，有很 前面有一毁较平坦的路，李丁龙提议 大的腐蚀性。” 坐到车上。刚坐上车走不远，就有一辆拖 “这一点也不奇怪。我们要多帮助他， 拉机迎面开来。柴油机突突响，好象急急 教育他，时时敲打敲打”陈淦山把目光 喘息的人。 投向远处，深思地，慢慢地说：“文化大革命 “吁一”李丁龙稳住牛车，觉得奇怪： 胜利了。我们绝大多数党的干部，都受到 “哪来的拖拉机？” 了一次深刻的教育。但是，党的基本路线 拖拉机上跳下李园河，披着带毛领的 告诉我们：阶级斗争，路线斗争并没有结 新棉袄，匆匆跑来，站在陈淦山面前，仰起 束。旧思想、旧意识，千百年私有制造成的 脸，鼻子眼晴笑成一朵花，一迭连声招呼： 传统观念，在社会上，在共产党内部依然存 “陈书记，陈书记！” 在；它们时常花样翻新，企图腐蚀我们。摆 陈淦山伸出手，说：“园河同志，儿年不 在每个共产党员，特别是党的领导干部面 见，还好吧。” 前，依然是这样一个严峻的课题：在无产 “好，好，”李园河握住对方的手，半天 阶级专政条件下，继续革命！” 不放：“刚接到县委电话，才知道陈书记回 “对呀！”李丁龙用力点头；打开铁皮烟 地委.” 盒，卷起两支烟，递一支给陈淦山。陈淦山 陈途山把手收回来，打断他的话，说： 掏出打火机；于是他们额对额，一起把卷烟 “这是党的工作需要。”转过脸，对李丁龙 凑到火苗上。 说：“回到地委，首先我要向全区人民检 灰蓝色的层云完全消散了。倾泻的阳 讨。” 光活跃了一切生命。一群百灵鸟鸣啭着， “群众相信你，理解你，大胆领导吧。” 群箭一般掠过大草塘的上空。车向前走， 李丁龙朗声说。 蓝立在山口的水库大坝越来越高。李丁龙 “是呀，大家听了都很高兴。”李园河 和陈淦山看见，民工们不耐休息，扛锄挑 说：“干校来电话，说陈书记直接到工地来 担，络绎不绝地上了堤坝。雄壮的打夯号 了。大家就说：快开拖拉机去接吧。” 子，阵阵传来，震荡在雪化冰消、空气清爽 陈淦山说：“又开拖拉机干什么，压死 的大草塘上。 牛可赔不起呵。” (题图、插图：施大畏) 24 ==========第26页========== G33333330333330+333053339내裂 第无出（既消此、沙情上文两呢还 文艺短评酒1，资，1 区学滑 3e3+e3+63+3re3t33+33t3e3t33m53e 应关简品州机 明的发不1外思曜.个业哪方 边文心，：H路台明2计冰出 清举酒得会a红，米21 站两产疹级，高蓝留定代品 深为政的3 元溶货本奶戏的亦。高盘的土5 灵水汇你张红，派风的福世文促 激以的浴用，品神瓷册建 ,形好虹头建面品0个一川题州临处 一浮斑，潮的议 ”的的品州 地，测的在半灯自米花 分品 中 更数，中 多编点戏 多演点戏 朵的 学实级中组度 音®、，署“，一观看上海戏剧学院一年级的“学生作业”有感清漫贝好 的方.的的追容座，周 ,高去中变从不害时修”：出：生 酒爽速人好意鼎文李 雷可明微恢刻速。湾非头量不 营众补武观多变出容的出法福 원，터， 山您女此品心好明：来品补州现记 次贝过江来出容不，弧 卡前一个时期，上海戏剧学院一年级学 就应尽量让它们与工农兵读者和观众见见 生在致学过程中编、演了三个独幕话剧： 面。不必担忧，广大工农兵是会用正确的 《新店员》《一套新工房》、《养蜂点上》。他 态度来对待它们的。如若不信，我们可以 们说：“这是我们的课堂作业，不怕给更多 把工农兵观众对戏剧学院三个小戏的态度 的老师看，错了就打叉叉，我们改。”于是， 作为例证。 就大胆地拿出来公演了。 应该说，这些来自工厂、农村、部队的 姑且先不谈戏本身，这种态度就很值 老师们是严峻的，他们并没有给这三份“学 得提倡。学生交作业，思想挺解放，没有多 生作业”打满分，相反，提了很多尖锐而中 大顾虑；对不少文艺单位来说，其实也存在 肯的意见。但奇怪的是，正是提出这些意 一个向老师交作业的问题，可往往缺少那 见的同志，几乎一致认为喜欢看这样的戏。 么一种“学生”态度，顾虑颇多。要么想拿出 对一年级的工农兵学员能搞出这样的戏给 来一鸣惊人、至善至美，要么就患得患失， 予很大的鼓励和支持。这自相矛盾吗？不。 自惭形秽。这种“勿全宁无”的形而上学观 喜欢它们，并不是喜欢它们的缺点。 点，必然会给文艺创作带来数量上、同时也 但缺点和优点总是相辅相成的。工农兵观 是质量上的损失，影响社会主义文艺事业 众清楚地看到，这几个缺点颇多的小戏及 的繁荣。话剧存在这个问题，电影、小说、 时地表现了当前人民群众在无产阶级专政 诗歌、散文等等也存在这个问题。 理论学习中十分关心、注目的问题，或者 其实，世界上并不存在至善至美的事 说，作者们用自己的戏参加了这场大学习、 物。要求没有缺点的文艺作品，就等于不 大讨论。这些戏主题的及时性、内容的战 要文艺作品。尤其对刚刚破土而出的新作 斗性，是其主流，是矛盾的主要方面，不是 来说，更允许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只要政 它们现存的一些缺点所能抹杀的。工衣兵 治倾向大体是好的，其他方面暂时弱一点， 观众对待戏剧学院学生作业的这种辩证态 25 ==========第27页========== 度，值得文艺工作者思考，也值得评论工作 优秀作品历来不是从天而降的，这句 者学习。 话，既说明它与生活的关系，又说明它与其 有的同志担心：把艺术上不太成熟的 他作品的关系。无疑，优秀作品对其他作 作品也拿出来，这会不会降低我们革命文 品有指导和启发作用，同时，它又必须以其 艺的质量水准？不会。 他作品为基础。“我们的提高，是在普及基 讲究文艺作品的质量，这是对工农兵 础上的提高”。有的戏，即使它本身没有条 负贵的表现。但一个作品的发表或演出， 件发展成优秀作品，但它往往却能为优秀 并不是它艺术生命的终结，它还可以修改、 作品的创作提供一些好的片断，或者一种 提高。缺点可以转化为优点，幼稚可以转 有启发的处理方法。而优秀作品，在它典 化为老成。拿出来，让服务对象评议评议， 型地、特殊地反映生活的过程中，也总是要 在实践中受受检验，只能促使它转化得更 巧妙地集中和熔铸了其他作品的成功艺术 快、更好。提高是我们的愿望，但正如 经验。从这个意义上说，“水涨船高”，很有 毛主席指出：“这种提高，不是从空中提高， 道理。因此，我们希望搞创作的同志根据 不是关门提高”。要反对那种“捂豆芽”的 毛主席的文艺思想，认真深入生活，从实际 办法，名日“提高”，却长年累月地“捂”在那 斗争需要出发，创作出更多更好为群众喜 里，也不拿出来透透空气，见见阳光，结果， 闻乐见的作品来，即使小作品也好；我们也 缺点捂不掉，却把原有的一点生命力也捂 希望一门心思坐等着优秀作品问世后才愿 掉了。捂着不拿出来不好，拿出来一次听 意提笔评论的评论工作者，眼睛向下一点， 了点意见再去捂，也不好。总之，历来优秀 过问、关心一下周围层出不穷的不太成熟 作品的质量水准都不是捂出来的，而是在 的作品。这样，你是在做普及工作，同时也 火热的生活实践中千锤百炼磨出来的。在 是间接地在做提高工作。还是鲁迅反复强 我们社会主义时代，革命文艺作品从创作 调过的那个意思：参天大树离不开平凡的 过程到修改过程，完全有必要、也有条件和 泥土，高楼大厦离不开一木一石，我们不妨 社会、和群众结合起来，这样做，只能提高 从泥土、从一木一石做起。这对促进社会主 作品的质量水推。 义文艺园地里“参天大树”和“高楼大厦”的 除了不太成熟的作品本身都会提高 出现，反而更“有把握”、更“有大希望”。 外，更重要的是，从整体来看，这种作品的大 总而言之，我们广大专业的业余的文 量涌现，为优秀作品的产生提供了坚实的 艺工作者如能用马列主义的唯物辩证法正 数量基础。“没有数量也就没有质量”嘛！这 确地看待文艺作品的诸如优点和缺点、质 里，我们还可举举戏刷学院的那三个小戏。 量和数量等等的关系，在毛主席革命文艺 听说，这是从十几个同类题材的小戏习作 思想的指引下，解放思想，打消顾虑，多编 中选择出来的，比较好一点；如在这三个之 点戏，多演点戏，那么，我们社会主义的文 间再作个比较，《新店员》则更好一点。但 艺舞台一定会更加生气勃勃、丰富多采。 是，反过来，如果没有其他那些作品，也就 戏剧是这样，电影、小说、诗歌等其他文艺 不会孤零零地突然冒出一个《新店员产。推 样式也是这样。 而广之，在无数《新店员》这样的作品群中， 末了，还想补充一点。上面我们主要 又一定会出现更优秀、更受群众欢迎的好 是就革命文艺本身发展的需要来说的。人 作品来。 ?nWM心（下转第61页） 26 ==========第28页========== 3e3te3+e34o3e3*e8te3e3*60e3e39量，电P!0 :数果的人氏N集， 文的艺短评t5 는인（이 63+3*3*3*63*3*3*3343*e3*3*3L0以 别包水触义必生的的面保道得面至 金地而火法是赠的夜新 以位区斜印出你都 1出公2 h立到1平 0的达大么10P 儿，@欧余54 脊5新.态通 剑所价水心况福女她0 斯， 台心 操得4点太8设立 希望有更多的好评论 连0 园州读 240 도，u谢镇区있e번柱本，位 泉欢新级领任法 至限议五女良 深，龙坐物放家事风 83e部兵 。学1新团出丽德 在常见的几种报刊杂志上，长篇小说 这使我们想起了鲁迅。在那“万马齐 的评论文章不多见了。原因在哪里？我们 瘖”的最黑暗的旧社会，反动当局对于革命 请教了一些搞文学评论的同志，回答是： 的进步文化，那怕是十分幼稚的东西，总是 “没有好的小说，怎么写得出评论文章来！” 极尽摧残、压迫之能事，帮闲帮凶，无不粉 乍听起来，这话似乎有点道理。创作 墨登场；文剿武打，无所不用其极。真正无 与评论的关系，就是实践与理论的关系。 产阶级的作品，是难以问世的。工农群众 理论来源于实践，没有创作，也就无所谓评 正挣扎在饥俄线上，没有文化，还不可能用 论。但细想起来，又觉得有很大的片面性。 笔来反映他们的生活与愿望；一些带着各 评论不是创作的消极的被动的产物，它可 种动机参加革命队伍的知识分子，由于生 以促进创作的繁荣和发展。评论与创作， 活和世界观的局限，其作品或多或少地打 总是相辅相成的。 上了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的烙印。文化 把好的文学评论不多的原因归咎于创 战线上冲锋陷阵的共产主义战士鲁迅，几 作，这是不大符合实际情况的。我们手头 乎是在白色恐怖中孤军奋战。没有真正无 就有不下三十部长篇小说，大多数是文化 产阶级的好作品是显而易见的。但是鲁迅 大革命以来的新作。当然，与文化大革命 并没有因此搁笔，却通过做序、写小引、通 以来我们其他各条战线上的成就相比较， ·信、答客问等各种形式，写下了上百篇尖锐 文学创作还是比较落后的，但现有的这些， 泼辣、切中要害的文艺批评文章。长的达 我们的评论工作者仔细研究过多少呢？“它 万字以上，短的在千字以下。有热情的鼓 们不过硬啊！”有的同志发出了这样的感 励，有中肯的批评；有对时事的抨击，有 慨。所谓过硬，无非就是思想和艺术结合 对创作精辟的见解。它们既是文艺批评文 得较好吧。但是，为什么一定要作品过硬， 章，又是杂文，又是政论，具有犀利的战斗 才能写得出评论呢？ 风格和思想光芒，别出心裁，独具一格。如 27 ==========第29页========== 柔石作“二月”小引》《叶紫作“丰收”序》 的斗争中，才能暴露那种或那些事物的本 《白莽作“孩儿塔”序》等篇，鲁迅所序三书 质而理解它们。”写评论的同志如能迈开双 至今已经淡忘，而他的这些文章却永远值 脚到火热的现实斗争生活中去走一走，去 得我们搞文艺评论的同志学习。 沾一身机油，滚一身泥巴，从而了解群众在 反之，有了过硬的小说就一定能写出 想些什么、做些什么，什么是他们关心和拥 好的评论么？这使我们想起了《红楼梦》。 护的，什么是他们反对和坚决与之作斗争 《红楼梦》是一部思想和艺术结合得很好的 的，那么，你写出的评论，就可能比较符合 小说，它通过“四大家族”的兴衰际遇，反映 或接近革命的客观标准。相反，如果搞评 了封建社会没落时期尖锐复杂的斗争，为论的同志对群众的革命实践一无所知，冷研究中国封建社会提供了极为丰富的形象若冰霜，甚至站到了它的对立面，那么，在资料。两百多年来，从地主阶级到资产阶 今天，在经过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洗礼 级，各种牌号的新老“红学家”，对这部书发的文学创作面前，就会缺乏热情，就会良券表了难以计数的评论；把这些研究“成果” 不分，香臭不辨，两眼一抹黑。例如，我们 加起来，恐怕可以把曹雪芹埋在书堆里。 身边有不少作品还不够成熟，但如果你在 然而都跳不出唯心论和形而上学的圈子。 实际斗争中深深体验到这些作品在三大革 解放以来，无产阶级的“小人物”冲敲唯心 命运动中的意义和价值，深深体验到它们 论和形而上学的束缚，力图用马列主义的 是批判修正主义文艺黑线的有力武器，是 观点来分析、评论《红楼梦》，为无产阶级所 支持社会主义新生事物的响亮号角，那就 用，但由于没有完全掌握马列主义的理论 会得出与鲁迅一样的结论：“幼稚对于老 武器，对这部书的博大的内容也缺少深切 成，有如孩子对于老人，决没有什么耻辱； 的理解，所以至今仍不能说已经有了真正 作品也一样，起初幼稚，不算耻辱的。因为 马克思主义的分析得很好的评论文章了。 倘不遭了戕贼，他就会生长，成熟，老成：独 既然没有好的小说也可以有好的评 有老衰和腐败，倒是无可救药的事。”这样， 论，有了好的小说也不一定有好的评论，可 你就会满腔热情地支持它，为它大喊大叫。 见目前评论缺少的关键还是在于评论本 同时，也只有在实践中，你才能知道它究竞 身。 幼稚在哪里，不足在何方，应该如何修改和 文艺创作的出发点不是定义、概念，而 提高，这样写出来的评论，作者和读者都会 是实际斗争生活，评论也是如此。我们提 愿意看，都会受益的。如果与此相反，那么， 倡用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指导创作，我们一 即使一部好小说放在你面前，你也会无动 也提倡用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搞好评论。于衷，视而不见，要写评论，也只能唯心主“大笔在手，褒贬由我”，这种“自由”，对革 义地瞎说一通。.“，的 命的评论工作者来说是没有的，也不应有。 好的评论还必须对所评的对象采取分 作品的好坏有客观标准，我们要取得客观 析的态度。对于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毒草， 标准这根标尺，就应象搞创作的同志一样， 我们必须进行彻底批判，通过有说服力的 深入到现实斗争中去。因为“只有亲身参 分析，帮助读者认识它的危害，将毒草化为 加于变革现实、变革某种或某些事物的实 肥料。对于大量基本倾向较好，但有这样 践的斗争中，才能触到那种或那些事物的 那样缺点的作品，则一定要实事求是，一分 现象，也只有在亲身参加变革现实的实践 为二，反对那种见不得缺点、弱点的形而上 28 ==========第30页========== 学观点。鲁迅在一篇杂文中曾批判过那种 容和形式的统一，革命的政治内容和尽可 对文艺作品“一有缺点，有时就全部不要 能完美的艺术形式的统一”这个方向去努 了”的愚蠢做法。他用买苹果的例子打了 力。这样，这些作品和作者就可能较快、较 一个生动的比方：“我们先前的批评法，是 好地成长起来。我们反对对有缺点的作品 说，这苹果有烂疤了，要不得，·一下子抛1一棍子打死，我们也反对对具体作品不作掉。”他的主张是，倘不是“穿心烂”，就把烂「研究，看到了优点，看到了成绩就一切皆好疤“剜”掉，“还可以吃得”。他说，这种去芜 的捧场作风。因为这也不符合辩证法。 存菁的工作，“是很辛苦的，但也必要，而且 文艺批评是文艺战线上主要的斗争方 大家有益的。”这是鲁迅熟练地运用马列主 法之一。好的评论不仅是作品传播的一条 义辩证法的又一范例。把“穿心烂”的货色渠道，更主要的是把文学创作引导到无产识别出来，固然是文艺批评的重要任务，用 阶级的轨道上来，促进社会主义文艺的繁 辩证法对待有缺点的作品，细致地指出优 荣发展。一切拿起笔来写评论的同志要充 在那里，劣在何方，并帮着把缺点“剜”掉，则 分认识自己工作的意义，努力把它做好。 是文艺评论工作者更需大量从事的工作。 更多更好的评论的涌现，还需要有一 我们周围大量存在的是不太成熟的新作， 支拥有广泛群众基础的文学评论队伍。鲁 如果嫌其缺点而用简单粗暴的态度对付它 迅在一九三○年曾经说过：“我们所需要 们，这该会伤害多少有希望的嫩苗啊：如果 的，就只得还是几个坚实的，明白的，真懂 嫌其幼稚而对它们不闻不问，漠不关心，这 得社会科学及其文艺理论的批评家。”如果 又会使多少本可茁壮成长的幼芽在无声无 说，在那黑暗的年代，鲁迅迫切地期待着 息中自生自灭啊。例如，目前有些小说，题 产生“几个”，那么，在我们今天的社会，则 材很重大，思想开掘的余地很广阔，但往往 完全有可能产生一批、一大批。我们希望 由于作者对现实生活的认识缺乏深度，作 各级党组织象关心利支持文艺创作一样地 品的典型化程度不高，因此在艺术上比较 来关心和支持评论队伍的建立，并促使它 粗略；也有的作品某一细节的描绘很细致，健康成长。小量形象很生动，但文由于作者的政治视野和 可以深信，有了这么一大批为了无产 生活视野的局限，因此在思想上给人的启 阶级革命事业在文艺园地里“剪除恶草”、 示不多。评论的任务，就是要通过对作品 “灌溉佳花”的辛勤耕耘者，那么，我们社会 的具体分析，帮助作者发扬优点，克服缺 主义的文艺百花园必将开放出更加烂漫的 点，取长补短，鼓励创作者们朝着毛主席 鲜花，显示出更浓更深的春色。 早已为我们指出的“政治和艺术的统一，内 ,表我深微野治,着去名量员为出天 Cを件 。指计及尚用4限乡社马 鸡时夜养游章光的风的 ,净品增块杀滑 他品是浮能复向罗线条动青水的他特券东正为下：米家理脉油外的滑风4一一了9年及为 29 ==========第31页========== 断证的命京的汽容 件必备一.鲁人餐 现石M初河次城一”品的进饮 阳意装滑情品清典茶纪文 给抛草火民端滨质通工 1 帽螺理来球以强州送 动州类康现”出0：心个一 火红年代出英雄 学 분" 凯应：情欧 心饭品端一献给孔宪凤同志鱼前心指说， 过此微9得，。的益海发大 管强生 开，美留选蛋道没张整该是D 零事明前酒证纸容以以实装 0吊的 视漫侧使风久遵州回法力徒 傅州4暖某坚用纸 密 视赛路的时证 滑流的的护大保什L技 在我们火红的年代，0银义 在那明灯熠熠的窗下，侧头圆福 ·是又闪现出一位英雄。● 0你认真翻阅《伟大的创举》，果 她象刘胡兰、罗盛教，福 光辉的真理呵，老会 吸又象王杰、雷锋…阴册 激励你为共产主义理想自觉冲锋！ 近9剂期的边 雨打青松松更翠呵， 啊，孔宪凤！个 生死关口识英雄！》深决 量革命青少年的榜样，1输 .为了抢救落水的阶级姊妹，以 伟大时代的光荣。001则容 你无所畏惧，跃入池塘中—一 我看见了一以4：来 一托，一沉， 在祖国诞生的第十九个年头， 一沉，一托， 0咖得 少先队旗映红你庄严的面容。心 你将林彪的利己谬论葬进塘底， 从此，你立志沿着雷锋的足迹， 你高高托起一道绚丽的“公”字长虹！ 攀登那平凡而伟大的山峰。潘如我看见了一渊山正《州延 试问身旁的同志，远方的战友： 在那滴水成冰的寒夜，深 你们将怎样学习英雄一孔宪风？， 你熬夜绱新鞋来把战友送， 从她青春的步伐里，山 无比深厚的阶级感情呵，有 我仿佛看到老一辈不倦的行踪： 倾注在那均匀的针眼线缝。 焦裕禄抱病疾书闪光的《通知》， 我又看见了一 甘祖昌白发苍苍将银锄挥动； 你挽起袖管推类车，” 在她火热的心房里， 歌声飞向那清新的晨空。有 我似乎听见年青一代热血在奔涌： 你迈步走在静静的大街上， 金训华怀揣宝书走向反修前线， 向传统观念坚定地进攻。 八连战士脚穿草鞋击退迷雾香风… 我又看见了一一循革 可如今，也有人躺在沙发上叨念： 80 ==========第32页========== “我为人民打过仗、立过功！” 你虽只度过十六个寒秋，别条 也有人忘记了地主资本家的鞭痕， 可你留下了好事千百件呵， 小 在小生产的污水潭里拚命游泳。鼎 更留下了一片丹心火红。作，补 还有那么几个红旗下长大的青年， 安息吧，孔宪凤同志，始头化 把青春消磨在个人的小家庭中，逃 安息吧，我们年青的英雄！的 一“共产主义路途遥哟，促价爱 从那高耸入云的长白山脚，，幸状 靠我们一代人有哈用！”[冷 到那彩旗飘舞的黄浦江畔； 同志，应该羞愧呵，止◆光 从那稻谷飘香的江南水乡，秋 当你们面对我们的孔宪凤！卧， 到那歌声悠扬的五指山峰。月人 同志，必须觉醒可， 多少人在把你怀念， 小将在挑战，向我们敲响战鼓和警钟！ 多少人在把你传颂。入等 :这除激线*收火0 更有多少人可，尘人出斗 啊！孔宪凤，州分一膏羊行你 学英雄，化行动，出款， 革命青少年的榜样，时卧作 让青春的火焰把岁月染得更红、更红！ 伟大时代的光荣。5灯 一出 깨소离品员A 冲锋歌 山 陈祖言 民云W -九七五年七月二日下午，在一场与阶级敌人面对面的搏斗中，青年民警吴根生、董克礼驾驶着摩托车，奋不顾身地迎面冲了上去… 这是一次短促的冲锋 锐利如刀锋， 论时间，只有几秒钟， 冲上去了， 然而在战略意义上， 我们的英雄！ 却是一次真正伟大的进攻！ 冲上去阿， 呵，挟惊雷，卷巨风， 决不让阶级敌人逞凶！W 坚强似钢铁， 硬是要灭他毒焰， 31 ==========第33页========== 杀他威风：观个六十经剪只滑 戳破资产阶级的复辟美梦；“ 州石事女妆京 华灯初上，你们跨进向阳院，大 你听，扑向瑚堡的黄继光在说： 带领红小兵天天向上；坐小本 好呵，这样的冲锋！贝子恩安 旭日临窗，你们正刻苦攻读， 奔向池塘的孔宪凤在说： 步步攀上理论的山峰… 对生，这样的进攻！正人离雁从 你们到处都脚步匆匆呵， 什么“利己多欲”的“规律”，弹派给乳风你们时刻都在冲锋一一对英雄根本不起作用：谷八 冲决习惯势力的罗网，血闻 为人民献身毫不犹豫，气圳丽， 冲破传统观念的牢笼！面「 才最懂得生命的贵重！容入 款水明 也有人，徘徊徬徨，瞻前顾后，心 骨…罪犯生擒，英雄负伤，9 在漫长的人生道路上不知所终； 冲锋的火炬呵却越燃越红， 而你们呵，就在几个“滴答”之间， 看我们年青一代的队伍，！ 冲上新的思想高峰一油好 排出了何等雄壮的阵容。青 显示出闪闪发光的壮丽青春， 呵，面对“克己复礼”的野心家， 展现出一代新兵的威武军容！ 我们会象匕首一样扎进他的黑胸！来吧，侵略者的“鸟龟壳”， 呵，这惊天动地的冲锋， 人民战争的海洋将把你们全部葬送！ 难道能局限于几秒钟？ 和阶级敌人对着干， 不，你们无畏的摩托车， 和修正主义对着干， 在文化大革命中早已发动， 就要有一 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学习， 临危不惧的胆量， 使你们加大油门，越冲越猛！ 威壮山河的气概， 你们放弃休息，加紧巡逻， 奋不顾身的搏战， 溶入群众专政的红色台风； 一往无前的冲锋！ 你们洞察风云，挥笔批判， と人得さ一 山网现天为8灯不为 ,的常成只是头短 82 ==========第34页========== 小 小说 “是呀！” “吞到肚里去，会长出一株枣树 点点 来，把喉咙刺破吧？” 妈妈笑了，回答说：“是的。” 心T “要是屋里长出一根笋，会不会把屋顶刺破呢？” “屋里长笋？”妈妈挺奇怪，往灶 响 里添了一把柴，接着说：“真是那样，会把屋顶刺破的。” 黄 “哎呀，那怎么办呢？”葵葵着急了。 新 “把笋挖出来吃了呗！” 心 听妈妈这么一说，葵葵放了心。他转身跑回杂屋，蹲在竹笋面前，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可来劲哩！别看现在才露出点笋尖，过几天就长成 “喔喔喔—一”天刚亮，大公鸡就叫起 大笋了。妈妈最喜欢吃新鲜笋，到时候该 来了。六岁的葵葵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多高兴呀！ 自个儿穿上衣裤，就往杂屋里跑。 葵葵从墙上取下一只竹筐把笋盖上， 葵葵不是跑去玩，是去开鸡埘。别看 就一声不响地上外屋扫地去了。他决定先 他人小，可要给家里做不少事哩！ 不告诉爸爸妈妈，也不让姐姐知道。 鸡埘门一打开，宿了一夜的鸡儿，一只 姐姐叫秀秀，是四年级的小学生，还是 挨一只地从埘里钻了出来，伸伸脖子，拍 红小兵排长。这时候，她正提着一大篮菜 拍翅膀，嘀嘀咕咕地上屋外找食去了。葵 进了屋。 葵拿起扫帚正准备往外走，·忽然发觉右脚 妈妈见秀秀回来了，说：“你先到杂屋 板底下踩了一个硬东西。他拔开腿弯腰一 里抱两捆柴来，再去洗菜。” 看，哟嗬，是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根竹笋哪！ 葵葵一听着了慌，一把拦住姐姐，说： 笋尖还刚刚露出地面，怪不得刚才进屋时 “让我去！让我去！” 没看到。他蹲下身子用手轻轻地摸了摸笋 吃过早饭，爸爸见秀秀要上学了，说： 尖，又抬头看了看屋顶，忽地起身就往外 “你们今天不是搞学农劳动吗？小土锄在 跑。 杂屋里。”圆增 “妈妈！” 葵葵一听又着了慌，连忙拦住姐姐， “干什么呀？”妈妈正在灶屋里做饭。说：“我帮你拿！我帮你拿！”“妈妈！”葵葵跑进灶屋，喘了口气，说： 秀秀心里好奇怪：“葵葵为什么怕我进 “有一回吃枣子，你不是让我别把枣核吞进 杂屋呢？嗯，准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她 肚里去吗？”出观整是 在上学的路上这么想着，放学回家的路上 33 ==========第35页========== 小小说soe心s 也这么想着 “集体的东西，一星半点都不能往家 那天正是清明，刚刚下过几场透雨，满 拿。是吗？” 垅满垅的草子花开得齐齐整整，大片大片 爸爸点点头，回答说：“是的。” 的油莱花黄澄澄、金灿灿的。山坡上的果 “要是集体的东西自己跑到咱们家来 园里，桃花也开了，远远地望去，就象天边 了，该怎么办呢？” 飘着的红云。走着走着，秀秀望见了自己的 “自己跑到咱们家？”爸爸挺奇怪，往凼 家，也望见了自家屋后青翠翠的一大片竹 里挖了一耙头，接着说：“真是那样，就给集 子。那是队里的竹园，这当儿不知又有多少 体送去呗！” 竹笋破土而出呐。往常，秀秀放学回家总是 听爸爸这么一说，秀秀真高兴。她跑 打前门进屋；今天，她要穿过竹园，从后门回杂屋，蹲在竹笋面前，看了又看，摸了又绕进杂屋，揭开葵葵的秘密。 摸，可来劲哩！别看现在才露出点笋尖，过 秀秀走进杂屋，一眼就看到了竹筐。几天就长成大笋了。爸爸最喜欢爱集体的“奇怪！昨天还贴墙挂着，为啥今天倒放在 孩子，到时候该多高兴呀！ 地上？”她走上前去，把竹筐刚一拿开就惊 秀秀照样用竹筐把笋盖上，然后一声 呆了：竹笋！誉售义 不响地上灶屋做饭去了。她决定先不告诉 她蹲下身子仔细一看，麻褐色的算壳 爸爸妈妈，也不和葵葵说，当作不知道。 紧紧地包着笋心，顶开的泥土团团围在四 4一连三天，葵葵每天都要看上两次竹 周。多鲜嫩的竹笋啊！秀秀一下子笑开 笋：清早，把鸡放出埘以后看一阵子；傍 了。葵葵呀，葵葵！你不让我知道，可我已 晚，把鸡关进埘以后又看一阵子。 经知道了！ 1一连三天，秀秀每天都要看上两次竹 看着，看着，秀秀突然想到，屋里又没 笋：中午放学回家以后看一阵子；下午放 栽竹子，这笋哪来的呢？她看看竹笋，竹笋 学回家以后又看一阵子。1一1顺 好象说：“你猜吧！”她看看竹筐，竹管好象 三天过去了。草子花更加齐整，油菜 说：“我不告诉你！”她想呵，想呵，一抬头， 花更加金黄，桃花更加粉红。杂屋里的竹 眼光刚刚落在窗外那一大片毛竹上，心里 笋也一个劲地向上，向上，长大了！◆ 一下就明白了：这不就是外边的竹子走笋 葵葵用小手枪比了比，还高出枪筒一 走来的吗？她低下头看了看屋里的竹笋， 个头哩！ 又抬起头望了望窗外的竹园，忽地转身就 秀秀用尺量了量，出土足足六寸五！ 往外跑。理怎慢营等对月1 这天下午，秀秀绕进杂屋，刚一揭开竹 “爸爸！”限米学能 筐，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不许动！”她回头一 “干什么呀？”爸爸正在屋门前的田里 看，是葵葵举着小手枪冲进来了。 翻内。 葵葵见秘密被发现了，连忙问秀秀： “爸爸，”秀秀跑到田边，喘了口气说： “姐姐，你看看，可以挖出来了吗？” “有一回割牛草，你不是让我把捡到的豆 秀秀说：“就该挖出来。妈妈说过，出 子，都送到队里去了吗？”%·州 土六、七寸的春笋最好吃。” 生“是呀！”流酒以公丝士0L 葵葵高兴极了，拍着手说：“那咱们赶 34 ==========第36页========== LCHOOOAB-OADECOAC-OHOUAE-CACCADCAD-0G3A Ete心eeee心oee心心obe小小说 快把它挖出来，今天晚饭就吃。”， 葵葵明年就要上学了，葵葵也要象姐姐一 秀秀摆了摆手，说：“不能吃，要送到队 样，当红小兵，做爱集体的好孩子。他把竹 里去。”，以6 筐揭开，说：“姐姐，快挖吧！” “送到队里去？”葵葵把竹筐往笋上一 说干就干。秀秀拿来小土锄，葵葵扛 罩，双手紧紧按住，说：“不送！是我先看见 :来小铁铲，不一会儿就把竹笋挖出来了。 的，我不送！” 吃过晚饭，姐弟俩又说又笑地朝老队 秀秀这下犯了愁。葵葵不答应，这笋 长王伯伯家里跑去。，例 怎么送去呢？她想了想，对葵葵说：“你知 近王伯伯可高兴哩！他左手扶着秀秀的 道这笋哪来的？” 肩，右手摸着葵葵的头，说：“你们一个心眼 “地里长的呗！” 向着集体，真是好样的。可这笋还得带回 “这屋里又没栽竹子，怎会长笋呢？” 去。” 葵葵答不上来了，两只眼睛盯着竹筐， 秀秀说：“我们不要！集体的东西一星 不说话。了 半点都不能往家拿。” 秀秀眨眨眼，学着老师讲课的口气说： 葵葵也说：“自己跑来的也不能拿。” “你知道吗？竹子的根长长的，它在地底下 王伯伯笑眯了眼。他看看秀秀，又看 可会跑哩！老远老远的地方都跑去了。竹 看葵葵，说：“咱们落实‘以粮为纲，全面发 根上长着好些竹鞭。每年一到春天，竹鞭 展’的方针以后，不光集体竹园增多了，社 上就生出竹笋，从地下往上钻。钻呀，钻 员家里也都栽了竹子。一到春上，到处都 呀，钻出地面就成了一根竹鞭笋。这就叫 在走笋。有的地方简直没法分清楚，哪是集 ‘走笋’。明白了吧？” 体竹走的笋，哪是私人竹走的笋，总不能把 秀秀把葵葵拉到窗前，指着外边的竹 地刨开来看呀！你们说该怎么办？” 子，接着说：“咱们屋里的笋，就是队里的竹 这可真是道难题！在学校里，多难的 子走笋来的。爸爸说过，集体的东西一星 题目秀秀一会儿就想出来了。可现在，她 半点都不能往家拿。这笋一定得给队里送 黑眼珠转了好儿个圈，还是站在那儿一声 去。” 也不吭。葵葵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看姐姐， 葵葵橛起小嘴巴，低声说：“又不是我 丈看看王伯伯，也不吭声。 们往家里拿的，谁叫它自己跑来的呢！” 王伯伯止不住哈哈大笑：“怎么样？给 秀秀说：“自己跑来的也得送去。你忘 难住了？告诉你们吧，社员会上早讨论过 了：有一次，生产队鸡场里的良种鸡跑进咱 了：集体地上的笋归集体，划给社员栽竹 们家下了一个蛋，妈妈不是让你送回鸡场 的地上的笋就归社员。这叫做‘管地不管 去了吗？妈妈咋不说谁要它自己跑来呢？” 笋’。懂了吗？” 停了一下，秀秀又接着说：“爸爸昨天 说到这里，王伯伯从葵葵手里拿过竹 还对我们说，要听毛主席的话，学好无产阶 笋，掂了掂又往秀秀面前一递：“照大伙儿 级专政理论，做一个爱集体的好孩子。你 商定的办，这笋该你们家得。” 怎么就记不住了？” 秀秀接住笋，想了想，说：“王伯伯，我 葵葵脸红了。姐姐说得多有道理呀！ 们家又没在屋后栽竹子，这可明摆着是队 35 ==========第37页========== 小小说 里的竹子走的笋啊！” 全说了。 王伯伯先是一征，接着又笑起来，大声 爸爸妈妈一边听，一边笑，一边点头。 说：“你这孩子！把你爸爸妈妈的脾气全学 爸爸说：“你们听毛主席的话，热爱集 :到了！那好吧，我代表队委会收下了！” 体，真是好孩子！” 秀秀高兴得跳起来。她把竹笋往桌上 1得妈妈说：“把笋送到队里，比让我吃了， 一放，拉着葵葵就往回跑。 还要舒服，还要高兴！” 回到家里，爸爸妈妈正在电灯底下学 葵葵望着秀秀，笑了。女 习毛主席著作。葵葵一口气把事情的经过 て线法 米..米 “”学说着，两人抬起装满垃圾的箩筐，一前一后走了。头发花白的老 山 师傅走在前面。他叫顾阿根，五十多岁，是钳工组长。他的打扮很象 的：则，宽作 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榔头、凿子、 4民语 扳头、镗刀，以及大小螺丝刀，全都 别汤过 吊在腰间的阔皮带上。要是台虎钳 1 带得动的话，他也一定会吊上的。 汽的武州 他是厂里有名的急性子，无论做什 陈 么工作，总象火烧屁股，就是走路， 述 也蹬蹬蹬跑得特别快。走在后面那 之 个发胖的师傅，大名周龙生，性格和阿根师傅截然相反。他干什么事都不着急，悠悠闲闲的，就象吃饱饭在林荫道上散步。所以，周龙生有一 钳工间的地方越来越不够用，只好扩 个十分稀奇的外号，叫“饭后百步”。 展到门外的一块空场地上来。两个老师傅 心数两人抬着筐子，阿根师傅的大头皮鞋 正在清除场地上的垃圾。 蹬蹬蹬直响，步子迈得很急，走路生风。龙 一个稍微有些发胖的老师傅，铲了儿 生那“饭后百步”的步子自然跟不上，他扯 锹垃圾，伸伸懒腰，说：“还是等一会让铲车 开喉咙叫了起来：“你走得慢点好不好？” 来铲吧。”事 “好。”阿根师傅嘴里应了一声，放慢了 “等不及，快铲吧。”另一个头发花白的 脚步，心里却在想，大家都在快马加鞭地干 老师傅硬梆梆应了一句，手中的铁锹舞得 社会主义，用什么办法让龙生也走得快一 飞快，满头的汗顾不上擦一擦。 点呢？ “唉，你真性急。”污0 册原来，龙生今天还是第一次来钳工组 ==========第38页========== 小说 上班。他原是别的小组的，因为他那“饭后 筐一扔，一屁股坐了下来。 百步”的脾气，使得他的生产指标老是慢吞 “快啊！”阿根师傅催龙生。 吞拖在别人的后头。同志们帮助他，想拉 “快！快！你为啥这样性急呢，”龙生 他一把，可龙生却总是把眼皮一翻：“我性 翻了翻眼皮，干脆躺了下来，“就算你一个 子慢，有啥办法？”弄得大家都摇头。这情 月做出两个月的生活，厂里也不会多发你 况被阿根师傅知道后，他就主动把龙生要 一分钱：”州 到自己小组来，他想：脾气掩盖着思想呢。 阿根师傅的眉心跳了一跳，他总算看 一定要把龙生这种和时代节奏不协调的脾 到龙生慢吞吞脾气后面隐藏着什么东西 气扭过来。 了，他随手一抹汗，对龙生说：“最近，大家 “怎么又快了！”走着走着，龙生又叫了 正在学习政治经济学，看来，你把自己也当 起来。原来，阿根师傅在不知不觉中加快 商品卖了。” 了脚步。 “什么，我是商品？”龙生坐了起来。 阿根回过头去，笑了一笑：“我性子急， “你拿多少工钱，做多少生活，不就是 走不慢。” 象卖东西一样，一分价钱一分货吗？” “你停一停，”龙生说着，放下箩筐，走 “这” 到前面来，“来，让我走前面，你这急性子到 “旧社会，我们工人被迫出卖劳动力， 后面去，跟着我的脚步走。” 现在，我们当了国家的主人了，但是，”阿根 两人换了位置，龙生在前面不慌不忙 师傅的缴重重顿了一下，痛心地说，“你却 迈着“饭后百步”式的步子。可是没走几 用主人的地位去换钞票啊！” 步，他就不得不加快速度了。因为身后的 龙生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可从来没有 箩筐老是砸他的腰，阿根师傅的大头皮鞋 这样想过。 也老是威胁着他的脚后跟，龙生不由得叹 阿根师傅用力地铲者垃圾，头上的汗 了一口气：“阿根，你为啥要把我调到你组 珠一颗颗往下掉。 里来，你是急性子，我是慢性子，怎么能搭 “我…我…”龙生站了起来，慢慢 得拢？” 地拿起锹。 “能”阿根师傅肯定地说。 “老弟啊，”阿根师傅充满感情地说， 龙生已经记不清抬了几个来回了，他 “不要忘记，你是国家的主人！” 被阿根师傅蹬蹬蹬的脚步拖得七荤八素， 阿根师傅和龙生抬着最后一筐垃圾。 阿根跑得真是快啊，龙生实在不明白，阿根 两个电焊组老师傅跑过来，看见他们 为啥要这样急，他觉得阿根实在太“傻”了， 在清场地，大吃一惊：“你们要用这块场地？” 反正工作八小时嘛。可阿根急急忙忙的， “是啊。”阿根师傅应着，蹬蹬蹬起步走 好象总是做不够。 了。 “轰隆隆，”铲车开来了。 “啊呀，我们那个大家伙找不到地方焊 阿根师傅蹬蹬蹬的脚步跑得更急了， 了。”两个电焊师傅失望地走了。 好象要和铲车比速度。 “这”阿根师傅心里一震。他知 龙生看到铲车，再也不想动了，他把箩 道，电焊组有一个大家伙，因为太大车间 37 ==========第39页========== 小小说ocoocoo9ooooo 里不能焊，而任务又十分急。怎么办呢？阿 从来不着急的人，现在也为小组的生产着 根师傅沉思起来，脚下的步子变得慢了。 急起来，这是个进步。不过还不够。阿根 龙生的脚要踩到阿根师傅的后跟了。 师傅的脸色严肃起来，眼睛盯住了龙生： 阿根师傅越走越慢了。， “我们是国家的主人，我们急，就要急国家 实“阿根师傅，你怎么啦？” 之急，为什么只看自己鼻子底下呢？”， “龙生，”阿根师傅停住步子，转过身来 “国家的主人。”龙生喃喃地说，可不， 对龙生说，“我们把这块场地给电焊组吧。” 怎么又把这忘了呢…，来顶小5白 “什么？”龙生惊讶得张大嘴巴。这太 阿根师傅拉着龙生去找新的场地了。 出乎意料了。刚才阿根为了这块场地是这 阿根师傅走在前面，依然是蹬蹬蹬的脚步。 样急，现在却要送给人家。他实在搞不懂 龙生跟在后面，“饭后百步”不走了。眼下， 阿根师傅的脾气。“我们小组这么多生活怎 他的步子虽然还没阿根师傅那样有力，但 么办？你怎么不急啦？” 是阿根师傅是不会让他落后的。 阿根师傅微微笑了。他看到龙生这个 成中学，又到一个师范学院进修了 出责奇 两年，便改名叫李若诗。从学校出 牌，际 来以后，一直在县城一所中学工作， 2M人R 到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前，已是这 1随 所学校的校长了。 儿子当校长了，还用得着做爹 光40所 的管啊？，这可还得交代一下老李的 凸 新 孙子李小龙，因为事情是他引起的。 4 小龙是解放那年生的，一直跟着爷爷奶奶。读完小学之后，爸爸、 周 妈妈把他接到县中去了，以后很少 宜 回家。一九六六年夏天，高中生李 地 小龙却背着两袋书回杨家坳度暑假来了。当时，正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蓬勃兴起的时候，生产队抓革命，促生产，搞得正热火。老李一见 杨家坳扛长工出身的老贫农李本田， 孙子回来了，以为有了帮手，心里挺高兴。 得了个外号叫“老管”。要问这来由，得从 有一天，他要小龙帮他抄份大字报，可小龙 他管儿子说起。 把嘴巴一翘，说： 老李的儿子原名叫李路生，土改时参 “你没见我没得空吗？”单 加了工作。后来，党组织送他读完工农速 “什么事这样忙呀？”使 88 ==========第40页========== “什么事？一这些俄文单词没背熟， 引到哪里去？》的大字报前停了下来。大字 这些二元一次方程没解好” 报列举了李若诗一系列关门教学、推行智 “不能放一下吗？” 育第一的错误事实进行批判，最后质问道： “这能放吗？一是爸爸安排的哩！” 李若诗，你要把我们学生引到哪里去？问 山“什么？” 得多么好啊！老李想起孙子的变化，尖锐 “爸爸说，眼前学校乱糟糟的，要我回 地看到，这是要把学生引到不问无产阶 来好好读书…” 级政治的资产阶级泥坑去！他看看小龙， “就是这么读的哪？” 正低着头，生怕被同学看见似的。不行！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哩！” 这副样子上得了战场吗？得让他受点教育 “啊一”老李揉了揉眼晴，重新打量 才行！ 长高了、长大了的孙子：眼前这个小龙，和 “小龙，你给爷爷读一读！”老李本来已 儿年前的小龙多么不相同啊！记得五七年 看过了，又指着大字报要小龙念。 反右斗争时，还只有七岁多的小龙，组织了 小龙在一旁念，老李在一边连连说“写 一帮小孩子，天天唱歌颂社会主义的歌子。 得好”。小龙一念完，老李便问：“小龙，你 老李问他为什么唱，小龙一偏脑袋，回答 爸爸要你躲回家关门读书，不就是这个性 说：“爷爷，你这也不晓得啊？右派分子骂 质的错误吗？”小龙连忙点头。“那你就得批 社会主义，我们就要唱社会主义呀！”可现 他一批！”老李重重地叮嘱一句。 在，毛主席号召全国人民要关心国家大事， “批爸爸呀？”小龙问。 要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他却 “啊一”老李用手指弹了弹小龙的头 说出这种话来！这，叫老李怎么不火！怎 皮，说：“不是批你爸爸，是批他执行的资产 么不气！ 阶级错误路线！等会，你得好好把这些大 老李稳了稳心，又想到另一个方面： 字报看看，补补课才行！” 孩子为什么会变呢？这读书读个什么呀？ 老李说完，掏出个小本本来，将大字报 他下了决心：“我得去管一管！要不怎么得 的主要内容抄了一些，然后带着小龙在校 了！” 园里兜了一个大圈子，把所有的大字报看 第二天，他要小龙背上那两袋书，和他 完，才走到一幢小平房前，去找儿子。 一道赶到了学校。 当小龙和爷爷走进来时，李若诗正在 心校园里，到处弥漫着火药味儿。墙壁 和一个女同学谈话，要她起个带头作用，好 上，走廊上…大字报大标语铺天盖地。 好读书。见爷孙俩这个时候走进来，他先 老李拉着小龙，边走边说个不停： 是一惊，然后对那个学生说： “小龙，看到了吗？” “好你先回去吧。别跟着瞎吵闹，要 “小龙，这是场阶级斗争、路线斗争 多看点数理化，” 哪！” 那个女同学转身欲走，不料老李叫了 “小龙，你得跟同学们学一学！”尘 一声：“慢一点”他走过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爸爸是干啥工作的？” 爷孙俩在一份《李若诗：你要把学生 、那位女同学红着脸没回答，小龙告诉 39 ==========第41页========== 爷爷，她叫王秀娟，爸爸是生产队长呢！ 娟钻进书里，为了什么？嗯？你怎不说呀？ “啊，也是苦水里泡过来的吧？”老李继我看呀，你是想压制学生伢子，为自己的错续问。 误打掩护！…” “我爸爸还讨过饭哩！”秀娟回答。 晚上，学校举行大会批判李若诗执行 “秀娟哪，现在有人打着红旗反红旗，：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错误。会场上，人山想走资本主义道儿，想要你爸爸一带着 人海，呼声雷动。一个个革命师生争着发 你去讨饭，你，你还能只顾那数理化吗？ 言。突然，会场中心爆出一声大叫： …”老李紧追急逼，实际上是说给儿子听 “我也发一个言！”会 的。 人们一看，是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都 果然，李若诗一见不妙，赶忙插话了： 喊着“行啊，”“要得，”又自动让出一条路， “算啦！算啦！秀娟，你走吧！” 让老人走上主席台。 “慢一点！”老李这次声音更大了，“秀 “哎一同学们，我是扛长工出身的， 娟哪，毛主席发出号召搞文化大革命，一个 没什么文化，想问大家一件事。你们这李 青年学生要不要响应哇？…” 校长执行资产阶级那一套来毒害学生，文 “爹，你别管得太宽了吧，这是我们学 化革命搞起来了，还想法子要学生去啃书 校的事！”李若诗拉了爹一把。：远青的 本，不认错。一个讨过饭、帮过工的老头子 “管得宽？嘿，有人要把我们贫下中农 管不管得这件事？”[从 的孩子往邪路上引，朝泥坑里推，贫下中农 “管得！” 网阳途洲于店 能不管啊？”老李光火了，两眉一横，向儿子 “管得！就是要管1”》他 面前走了去。 9…t次，来4 大：“你不懂就不要乱管嘛！”李若诗只是 台下一片叫声，喊声。 喋喋地埋怨。 “我也这么想，管得，要管，不管就不得 “我不懂啊？”老李更火了，从衣袋里拿 了！一你们不知道吧？他小时候叫路生。 出一个小本子，翻到早在家里就写好的一 他出生那一年，一家人外出逃荒，他妈就 页，用粗糙有劲的手一指，叫道：“你给我 在路边生下了他。我抱起他，心里那个苦 念！给我念！…”地小 哇” 李若诗这一下给震住了。他从来没看 这时，人们才知道这位老人就是台上 见爹发过这么大的火，看，眼珠子都气红了 那个接受批判的校长的父亲，不由得纷纷 哩！ 议论。 “你给我念！”又是雷鸣似地一声吼。 “这么个路边生的孩子为什么会变？他 李若诗只得老老实实地念了起来：“教 的孩子会不会再变？我们贫下中农放不下 育必须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必须同生产 心哪！这学校里的事，不管不行，搞得不 劳动相结合。” 好，我们贫下中农养着些为资产阶级培养 “毛主席说：教育必须为无产阶级政治 学生的人，自己的孩子变坏了还蒙在鼓里。 服务，必须同生产劳动相结合。你呢？这 这一回，管定了！” 么大的运动，你要小龙躲到家里，你要秀 “好啡”：一个 40 ==========第42页========== 国“欢迎老贫农帮助我们开展文化大革 行动可得快点！”说完，他“咚咚咚”地走下 命！” 台。 台下，又是一阵叫喊声。 这样，老贫农李本田管儿子的事，和他 “小龙！秀娟！你俩来把他引导学生 那响亮的外号：“老管”，立刻象风一样传遍 钻书本，压制文化大革命的事揭一揭！哎， 了全县。 心与A e3*. 回等 用手撸撸长着密密络腮胡子的下 新 位M1 巴，轻松地吐了口烟。他好象从烟 5L的要水说的 雾中看见，流动红旗在机修车间飘 所盈的容水时州 着。他得意地“嘿、嘿”两声，眼睛都 ,只，少 眯了起来，用手拉了拉帽子。必 侧修，饰派新 小肖和师傅一样，看着表，也想 几，过海学 得很多。自己车间上去了，心里固 间本修鹰 然高兴。可是，产品车间的箭头为 的1和题 什么会缩着脖子上不来呢？小肖心 典 里冒出个大问号。 张 “师傅，产品车间怎么搞的？” 莉 “谁知道呢，小肖，你们青年突 萍 击队不是准备今天晚上把车间更衣 经学创读水归为烟 室整修整修吗？可得抓紧呀。”老魏说着，把烟蒂一丢，头也不回地走了。 生产组门口的墙上贴了一张桌面大的 阵微风吹来，几棵白杨树叶子沙沙 生产进度表。白底，黑格子，一支支红色 作响，进度表上硬纸板微的箭头也微微抖 的箭头，醒目地标志着各个车间的生产进 动着。小肖看看师傅的背影，咬了咬嘴唇， 度。 心里打定了主意。 有事无事常要到这张表前望它一望， 产品车间座落在厂房的南部，离上班 这是小肖向师傅老魏学来的习惯。今天一 还有半个小时，车间里却已经是人声喧闹 早，师徒俩又在生产组门前碰头了。老魏 了。小肖紧走两步，进了车间。只见许多 是机修车间的生产负责人，这会儿，看着 工人围着一台机床，正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表，他的心里象喝了蜜一样甜。自已车间 小肖挤到人群里听着。原来，最近产 的箭头已遥遥领先了，就连平时一直紧钉 品车间接到一项为大新油田配套的重要任 在屁股后面的产品车间，也一下子给甩出 务。设备的外型比较奇特，有些转弯抹角 老远，这个月红旗是稳拿的了。老魏师傅 的地方用一般的机床不好加工，做专用设 41 ==========第43页========== 小小说g333e38g 备吧，一时又来不及。产品车间的老师傅 小肖见师傅问这个，笑了，他调皮地回 们犯愁了。 答说：“是你教的。” 小肖听着，明亮的眼睛忽闪了几下。 “我7” 他围着那台设备转了三转，不时用手比试 “对：你不是多次给我们讲过自己爬 着，又拧着眉头想了想，然后大步流星地回窗的故事吗？”自己车间去了。 11 噢，想起来了。老魏感到一阵激动，往 这天晚上，老魏从外面开好会，还匆匆 事如潮水般地涌现在眼前… 赶回车间，他想看看青年突击队把更衣室 三十多年前，魏师傅才十二岁，已经在 摘得怎样了。车间里静悄俏的，推开更衣 一家胶鞋厂做童工了。资本家为了更多地 室一看，里面没有一个人。老魏狠狠拉了 榨取工人的血汗，狠毒地规定：每天做胶 拉帽沿，“乒”地关上了更衣室的门。 鞋的楦头要在上班前发放，谁先抢到归谁 老魏低着头走在通往产品车间的大道 做，抢不到的就得俄一天肚子。工人们为 上，他想起早晨小肖对他讲的话，估计小肖 生活所迫，只得每天很早就到厂，抢楦头干 八成是到产品车间赶热闹去了。这个小鬼 活。那时，魏师傅人小，老是抢不到橙头。 就爱多管闲事，自己车间的事还没搞好呢，为了糊口，他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天不亮就就跑掉了！ 先爬窗到车间，抢好鞋楦头。 老远，产品车间内的喧闹声已传了过 三十多年过去了，当时的翻窗旧景重 来。老魏加紧走了两步，产品车间的大门 现在眼前。然而，两种翻窗的意义是多么 就在眼前了，他推了推门，才发觉门是锁着 不同呵！ 的。奇怪，里面的人是怎么进去的呢？老 小肖仔细观察着师傅的表情，诚恳地 魏纳阿了，他抬头看见旁边一扇窗开着，朝 说：“师傅，今天我们工人成了工厂的主人， 里望去，只见一群自己车间里的青年，正围 我们青年突击队可不能仅仅为本车间着想 着一台大型设备，有的爬在上面，有的钻在 啊。而是要象一支红色的箭头，哪里有困 下面，用锉刀，用手枪砂轮，干得好起劲。 难就冲向哪里。” 突然，从黑油油的车肚子里钻出一个人来， 魏师傅猛吸着纸烟，默歌地听着，徒弟 浑身上下都是油污，大花脸上露出了一对的这些话在他内心翻腾。他沉不住气了，闪闪发亮的眼睛。老魏仔细一打量，正是 丢掉烟头，一跃身翻进窗内，紧紧握住小肖 小肖。 的手，说不出话来… 大伙七手八脚地把他拖了出来，不住 正在这时，车间门“哗”地一下开了，产 声地问：“好了吗？” 品车间的老师傅们涌了进来。原来，他们 “全好了！”小肖兴奋地回答着。一转 下班后到兄弟厂去学习了一阵子，决定用 身，看见老魏站在窗下，便唤了声：“师傅。” 蚂蚁啃骨头的办法来对付那台设备，没想 老魏出神地看着眼前的一副景象，差 到，“骨头”已经被小肖他们这些“蚂蚁” 点忘了自己的来意。看着这番情景，他明 啃掉了。一个老师傅激动地拉着老魏的手 自他们是怎样进去的了。他有点生气地问 说：“你们车间的突击队风格真高啊！” 道：“谁叫你们爬窗进去的？”以 老魏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皮· 42 ==========第44页========== 小说 又是一个晴朗的早晨，阳光透过白杨 向上。表前站着机修车间的师徒俩一老 树，照射在生产组门口那张进度表上，一支 魏与小肖。他们凝视着红色箭头，似乎又 支红色的箭头，手携着手，肩并着肩，争先 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微笑。《品 ……米 了她的意思便补充说，“我是说，我们戴普通的饭单上电视台，会不会损害艺术造型？” 华静一怔，用陌生的眼光打量了陈艺一番。她感觉到，自从她俩合作演出的那支《纺织工人心向党》的二重唱，受到大伙赞扬以后，自己 何 的伙伴有点变了：旧军装换上了新 琪 涤卡；走路摆出了昂首挺胸的功架；说起话来，也常常夹带着“艺术形象”、“演出效果”这些专业名词。为 韩 什么呢？说话间，她俩已跨进织造 源 车间更衣室。华静一边换衣服，一边对陈艺说：“小陈，别忘了，今天下班后还要为早班工人演出。”陈艺正在细心地折迭那条笔挺的毛料裤 东风织布厂文艺宣传队女声二重唱要 子，听了这话，就不高兴地嘀咕起来：“把嗓 上电视台表演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全厂。 子唱坏了，怎么上电视台呵！…” 这天清晨，两个年纪相仿的姑娘，在绿 华静扣好饭单，回过头对还在脱皮鞋 树成荫的厂区大道上有说有笑地走来。那 的陈艺说：“小陈，我们上电视台演出，究竟 个子稍矮的姑娘叫陈艺，说话的神态就象 是为谁？”见陈艺低着头不吭声，便拉开门， 在舞台上一样：“华静，下星期我俩上电视 冲向织机轰鸣的巡回线… 台，可得好好武装一下，你说对吗？” 下班后，华静走进更衣室，发现陈艺已 那唤做华静的姑娘梳着齐耳的短发， 先走了，只有饭单安静地挂在钩子上。“不 穿一件很合身的旧军装。从外表看是个深 戴饭单怎么演出？”华静摘下饭单，大步流 沉文静的姑娘，可登上舞台，她那婉转而又 星地向会场赶去。 铿锵的歌声真是扣人心弦。此时，她听了 节目一个个地往下演，眼看快要轮到 同伴的提议，很干脆地回答：“对，这很重 二重唱了，可是陈艺连影儿也没见，这下把 要。思想上不好好武装，我们工人阶级怎 华静急坏了。T出 能去占领社会主义文艺舞台啊！” “小陈在工务室。”不知谁喊了一声。华 “唉，我不是说这个。”陈艺见华静误会 静对身旁一个背手风琴的小伙子盼附了几 43 ==========第45页========== 小小说 句，就跑出了会场。 忿地说：“好，就算我唱得不好，我，我不唱 工务室里，陈艺正对着话筒嚷道：“吸， 了！”说完，一扭头，“噔噔”地奔了出去。 你是文化宫吗？请转文艺组办公室。”她回 华静心里雅过极了，她清楚地看到自 过头来看见华静，便说：“向文化宫借服 己的战友在向泥坑里陷呀！ 装。”对方总机把电话接通了，陈艺又对着 “小华，在想什么？”华静感到一只温暖 话筒神气地说：“暖，文艺组吗？我是东风 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拾头一看，是她和陈艺 织布厂演二重唱的”，升 的师傅一一车间党支部书记许阿娥， “啪嗒！”电话被揿断了。华静一只手 “刚才…”华静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重重地按在电话机搁叉上，另一只手扬了 “我都知道了。”师傅的脸色严峻起来， 扬白饭单，激动地说：“这不是服装吗，你究 “刚才厂工会老林说，陈艺要求做两套服 竞要什么样的服装？” 装，上电视台演出时要穿” 陈艺赌气地把话筒朝机座上一扔：“这 “这，这怎么行！”华静撩起饭单深情 有啥！老曲说，我们的二重唱在市里好算 地对师傅说：“我们有纺织工人自己的服装 算了，为文化宫也演出了好多场，他们就不 嘛！” 兴借给我们服装？”~山 许阿娥平静地说：“宜传队的服装应该 “老曲？”华静的眉心跳了一下。 做的，还是要做。问题在于我们模仿什么， “曲一鸣呗，人家是老演员，舞台艺术 追求的又是什么？” 懂得比我们多。” 华静沉思了一下，说：“我去找陈艺谈 “对曲一鸿的话得分析，我们可不能受 谈，我总感到有人在后面给她煽风。” 她的旧思想影响呀！”华静缓了口气，又说： 许阿娥从拎包里拿出一本书，递给华 “如果因为我们演出取得了一点成绩，就要 静说：“好，你同她先学学毛主席这篇著作， 换取所谓的权利，这事实上就是把自己，把 有些地方，我已用红笔划了出来。现在，我 文艺，一古脑儿当成了商品。”华静低沉的 到公司去开会。明天，我再找机会和她谈 女中音在小小的工务室里轰鸣。可是演出 谈。相信她会顶住这阵风的。” 马上就要开始，不容细说了，华静一把拉了 阿娥走了。华静翻开手中的那本《在 陈艺就走。 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认真地阅读起 一到会场，华静就把饭单往陈艺身上 来，边读边想。最后她合上书，充满信心地 一套，细心地帮她扎好身后的带子。陈艺 向陈艺居住的工人新村走去。 别扭了一阵，想拿下来，但遇着对方炭火般 .......... 的目光，手又缩回来了。： 已经很晚了。工人新村前的林荫道显 这次演出，显然使老师傅们感到失望。 得格外坦荡。华静和陈艺沿着大道，走着， 在演唱时，陈艺唯恐唱环嗓子影响电视演 谈着。 出，不仅声调低沉，而且没有感情。演出一 忽然，华静在一棵大杨树旁停了下来， 结束，华静就对陈艺提出了批评：“小陈，你 抚摸着那满是疤痕疙瘩的树身，无限感触 今天是想保护” 地对陈艺说：“小陈，你还记得那年，我们和 华静话音未落，陈艺早就蹦起来了，忿 厂里工人老师傅，在这儿纳凉晚会上的演 4 ==========第46页========== 990ee9ooe小 小说 出吗？” “哈，徒弟倒盘问起师傅的事来啦！”阿 “怎么忘得了呢？”陈艺被深深感染了。 娥笑咪咪地逗着她的徒弟。她从拎包里拿 那天，东风织布厂的文艺宣传队就在 出一包东西，兴冲冲地说：“给！：打开看 这棵大树下，演出小歌剧《一月列车》。当 看。” 时还是红卫兵的华静和陈艺也是观众。开 陈艺接过纸包，抖开一看，是两条洁白 场的时间早已过了，但迟迟不见演员出场。 的饭单，上面用红线精心绣着“纺织”二字， 观众用一阵阵掌声催促着。华静和陈艺跑 这是为她们做的演出服装，两人一时都乐 到后台，这才了解到原来一位主要演员突 得跳起来。 然病了。华静对陈艺说：“小陈，这角色你演 “看你们乐的。你们得感谢漂染车间 过，快化装，上！我帮你伴唱。”在旁的宣传 的老师傅们，把这两只旧饭单漂白如新，烘 队队长起先一怔，但接着紧握住华静的双 房间老师傅又把它们烘干…” 手，连声说：“向小将学习，马上准备开场！” “又是师傅帮着绣上红字，烫得这样挺 华静从宣传队的同志手中接过一只纺织工 括，对吗？”华静一下子猜到师傅这么晚还 人的饭单，帮陈艺系上，演出就开始了… 没回家的原因。 两人默不作声，继续往前走着。半响， “来，戴上，看看是不是合身？”说着，阿 华静又说：“当时，你就穿了那只饭单上了 娥师傅象往常一样，把饭单朝陈艺身上一 场，想到的只是战斗，成斗，投入到宣传马 套，又帮她扎好身后的带子。 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批判资产阶级、修正 恬静的夜，大地仿佛一只天然的舞台， 主义的战斗中去！”是分 月亮就象盏银色的聚光灯，两个戴自饭单、 华静见陈艺低着头不吭声，又继续说 武装一新的姑娘，沐浴在它柔和的光束中， “可是为什么现在，稍许做出一点点成绩， 显得英姿勃勃，那“纺织”两个红字在月光 就去追求曲一鸣吹嘘的旧剧团那一套呢？ 映照下熠熠闪亮…心火 小陈，记得刚进厂，阿娥师傅给我们戴上饭 亲爱的读者，过后的事，也不必赘述 单时说过，系上洁白的饭单，要经常想想我 了。也许在您看到这篇小小说时，早已经在 们工人阶级的本色。” 电视屏幕上见到我们这两位年轻的二重唱 华静这个问题，真可谓是歌唱在拍上， 演员了。那的确是一次极大的成功。这两 鼓敲在点上。陈艺的脸一直红到耳朵根。 位戴着白饭单、天蓝工作帽的纺织姑娘，怀 “咦，那不是阿娥师傅吗？”两个姑娘亲 着对党的无限热爱演唱着。那高亢、圆润、 呢地迎了上去。 清脆的歌声飞出电视机，在广袤的空间回 “今天的会怎么开得这样晚啊？”华静 响，在人们的心头荡漾。 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半了。 0岸圆窗高日 装年华米单 45 ==========第47页========== 不 阀地深0的域问验图的的 ”的第 拿心，快的如笑狂c。战鼓声声争上游 含：55： fsbsecssaseessss ,0年水张.弹的求添人两，西可跑，说数以织 测偏期绵料4浪众乳炎0所来置ト 1间单家知据沿饰 双，浸时单对H只调2近 灯 火 曲这的似健保 得浓加理孙当湖红 的单清流学游同9品·炎好利 现件公资，带锁最又吴：永进氏特还区举补不的费公视险微7储半家部 12女兄的N明发 调冠回 物收箱出漏，表飞通醇，单无的入 间绿名得保激来 确学》集效非奥制，泽须人州 一抹晚假燃起万盏灯火，畅 唯独咱油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霎时，涌起珍珠的山、宝石的河；汉，热浪滚滚，日日夜夜醒着。修，,音日落月出，激战并未止息，州计 1演 的地，批，限浪第义四 单油厂的夜呵，与白天一样炽热。 看操作室里的姑娘注视着仪表，上 一双侦察员般的眼睛在认真搜索； 灯火里，银白的烟云蒸蒸日上， 看小伙在搭林间将油泵仔细检查， 灯火里，轰鸣的油泵雷炸山整； 那神态宛若战士在警惕地巡逻… 咱用战斗孕育这战地黄花， 一朵，一个闪光的故事和传说一 我们的情感，在灯火里饱含，单 我们的信念，在灯火里闪烁； 灯下，咱们曾起草反潮流的大字报， 如果你懂得战斗的生活， 顶住了林彪“崇洋媚外”的破烂货； 你就一定会热爱这闪光的灯火。 灯下，冒风雨竖起新的炼塔， 米 哨音、号子至今犹在夜空飞逐…· 呵，这油厂的十里灯盏，1 背灭的清人的海紧紧地连着北京灿烂的焰火。 月亮有圆有缺， 祖国呵，当明天推开黎明的窗门，· 潮水有涨有落； 每盏灯火，都化作天安门前的凯歌 40 ==========第48页========== 对。地江擂 工 钱国梁 奔腾的大江向东流， 战斗的豪情寄对岸， 战斗的风光望不够， 高产喜报贴船头。 两家船厂闹竞赛，两岸红旗云中走。 谁落后，心不安， :泉针里影表要微里领 高吊扬臂鼓劲头， ,泰治氏阳 望东岸，战斗火熊熊，补累里哪 强壮的人马送过江，血出知限宽 喇叭助阵减破了喉；沿浙一 锣鼓敲到厂门口。,随影的 望西岸，硬仗处处摆，当汁一事 能边了时级 擂鼓催征震麻了手。 ,底海理 社会主义大竞赛， 生风一 款来数过飘 是对手！是战友！ 我一 沉甸甸大锤两岸擂，M出点高紫工 百里大江隔不开， 品业平经 热腾腾汗水两岸流，《水丽留风风 红旗下，紧紧挽起手。不 千军万马两岸奔呵，出上 的夏他处工 你追我赶争上游。为意学中· 险峰 一起跨，,张限数红效地 的地期处得汽玉卷 难关一一起斗， 大主桅，稳稳托在手，下中于人 同托苍穹万里天， 发流补品 阿，号子声里耸云头；前好 同踩大江千丈流。，液麦账 千万束浪花齐喝采，谁不放声夸战友。 硬能工中 大船楼，巍巍挺起身，天分呵，焊花丛中安装就；自奇浪千万朵红霞朝前涌，州谁不扬鞭赶对手。 熟涂从工外 酒瓶黄提工 原派州成冰 对江擂呵对江擂，1产器·安望不够呵赞不够， 谁先进，心不甘， 抡起大锤喊加油，顺火业火 呵，竞赛的浪潮滚滚涌，等出的 正是时代的步伐隆隆走，网口 47 ==========第49页========== 酰年 工地的路 张敏贤 ,消和海御海的平贸 家京向正大的别布湖下爱头风的平员家总门供为两 我不，队装新 头中示发这清两 钢镐拓开的路，,头免填得饼用窗 哪里需要你往哪里伸展， 双脚踩出的路，江人当 哪里艰苦你在哪里落户。则 车轮碾成的路，E1に 老一辈称誉你“长征路”， 细石铺下的路。 新一代把你当“炼钢炉” 一路风尘， 朝朝暮暮， 一路电柱… 路上走来党委“一班人”， 经受千吨重托， 下不副大百 工装点点沾油污； 风大候园 不用柏油浇铺；或外架 风风雨雨， 工地的路可， 路上涌出青年“突击队”， 就该这般朴素。 战书哗哗顶风舞…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 吊杆高耸的路， 列入千千万万铁人队伍，数生大 机械轰鸣的路， 浇捣反修防修的坚固地基， 号子激扬的路， 矗立继续革命的擎天梁柱！宋就干 汗珠飞进的路。 一路脚步， 啊！工地的路， 一路战鼓… 一头通往天安门，剂消，老原人 奔腾钢人铁马， 一头系在咱心窝。冲》脱 恰似万里征途； 你如条条纤绳， 工地的路呵， 就该这般气魄！ ,秋歌批忧把工地航船拉遍四海五湖；而 你如根根彩线， 炒示豫效可整 编织一幅 曲曲弯弯，素不哪出身， 价，数来 火第自件的升 共产主义的壮丽去图：的大藏 闪闪烁烁， 48 ==========第50页========== 战地节通讯 衣封燕 戴巴棣 青年炉专炒“小锅菜”， 一《龙江风格人人敬》；“憨丫头”描图改行学清砂，《两个‘决裂’过得硬》。 造型组“螺丝壳里做道场”红% 在学习理论的热潮中，价外 “掌握辩证法，潜力挖不尽”； 政宣组办起油印的通讯，亮只， 浇注工大胆革新搞数控， 每天要出版一期， 经验是“七二一大学出能人”。 通讯的名字就叫《主人》。阶非 好消息，《资本论》讲座发预告： 别看《主人》发行量不大，处 主讲人一开门办学的大学生； 全车间都为她写稿揆文；风小· 多真挚，那措词幼稚的感谢信， 别看《主人》版面较小， 落款是：下厂学工的红小兵。 有诗、有画、还有社论。而，下 的：组一升版单出嗳，是什么吸引了“倔老李”，一 瞧，这头条大标题多醒目一 看着看着念出了声？一一 :“不当金钱奴隶，要当工厂主人”， 哦，原来党支书写诗还有一手一 看，连角落里的“小统计”也带劲一 《学习小将孔宪凤》。 “参加义务劳动的人数剧增。” 江心出发限，餐年呵，在学习理论的热潮中， 老师傅关心“小词典” 就这样诞生了我们的《主人》。 什么叫“商品”？什么叫“资本”？” 读《主人》，做主人， 小伙子爱看小评论一 社会主义事业日日新。 《评“卖力”》《谈“人之常情”》。 49 ==========第51页========== “钢 筋” 摩佳乐 地9 “第小话务质中，管:《微人人对月丘一 修龄彩小5围售”是Y数” 0国4为 补养粉里六兰则好上 一阵“辩擗啪啪”的声音， 仅给我留下一身刚脱下的焊装、 把我从朦胧中唤醒。用大工“ 闪亮的焊枪和金色的书本。 猛披衣，踏着月光上工地，景每准我把孤光的歌声追寻。 我俯身棒起那本《伟大的创举》， 息张淡 呵，我捧起你一颗滚烫的心！ 尽管我的脚步迈得很轻，入背出 轻轻地把它打开呵，深深地凝思， 却震熄了焊花一丛； 北通 一个闪光的念头浮起在脑海之中。 一个熟悉的身影忽地一闪，桌装也牵动我一腔炽热的感情。 于是，书页里划着的道道红线，化作了根根亮铮铮的“钢筋”。 钢筋工—年青的突击队员呵， 不正是这“钢筋”组成的基础， 菠倦怎么蒙不住你一双眼晴？ 才撑起了你光彩照人的思想高峰？ 才强拖着你，按你上床，小0乘着月明，却又溜出了工棚。 呵！当你从基础底层挥汗钻出，我的耳畔又响起你铿锵的话音： 此刻，你钻入基础的底层，管 “为了共产主义大厦的落成， 用忠诚，去扎紧松动的钢筋， 我愿做一根普通的钢筋？！” 神号：滑日日业多又车安好 2,下升小像人.”贵”代吴 当身可容 50 ==========第52页========== 安民网数结 年数社写，偶角为线指好病用云每款 得山你题徒微 书室 图 电华激声水 夏智定 采 和，年标代川底 号C视香千拉风 种服督配 窗含北斗星，， 刚吊装好百米巨塔的老安装工 门迎金朝阳。,斯将，八鼎灯 来这里又把《共产党宣言》捧在手上； 芦席棚搭出图书室， 卷，派张列 壮志高如凌霄塔，安山 一条门槛踏得雪亮。L熟主手 :脑日法件一 四海风云在胸中激荡！映和青 平减火烟户本 象钢水奔自出钢口， 说这里静，静得能听见颗颗红心蹦跳； 一象巨浪来自浩羚海洋，六 说这里不静，室内充满春雷、电光… 一间工地图书室，大 随着手中火红的一页刚翻过， 日日夜夜人来往。使。革时中 工地上又掀开另一页大千快上的壮丽 海出液峡曲进 篇章！ 刚焊好万吨大油罐的青年焊工，在这里打开《国家与革命》的新一章； 0得4山，山 红心象万吨大油罐， 克。只长染码板山能 把无产阶级专政理论注满心房！ 水队体单些分论 ·泉强来发以风 支农路上 天 襄阿兴 51 ==========第53页========== 乌蒙山放歌 黎 泉 ,里平张合宽 走鸟蒙，放眼看：头然又黑好来 顶黑风，战恶浪， 国惊金应的 波涛滚滚山连山！城你 反潮流，镇狂澜， 2出部游其 青峰如浪翻涌去，调本示风我四 毛主席登上遵义城呵，门。一 豪气似火胸中燃 一轮红日照山川！ 湖第过，瑰得要识第野馆格速头 出道来水限黑 山啊，山！你发合下具野 洪流越礁势更猛， 松涛澎湃震心肝！中牛 大浪淘沙谁能拦！半明间… 多象当年军号急，清方1映工 中国革命航船呵， 人0零日日 犹闻红军在呐喊！ 扬帆转折出险滩！ 衣技陶 一山啊，山！ 遵义歼敌扬虎威， 满山杜鹃红丹丹。 四渡赤水震敌胆， 丧”公的 好似当年林间火， 百万敌兵听“调遣”，天 闪闪忽忽未燃完… 迂回转战云、贵、川！ 战士野营进鸟蒙呵， 草鞋印里播火种呵， 心潮滔滔卷巨澜， 觉醒的奴隶千千万！ 踏着红军的脚印走， 斗土豪呀，奴隶挺胸把身翻， 一条红线金灿灿： 迎红军哪，革命烈焰冲天燃！ 放羊老汉把路带，大娘送子把军参… …步步脚印滴滴血， 毛主席扬鞭指航向呵， 长征万里扬征帆， 长征洪流望不断 围追堵截敌猖狂呵， 一 叛徒丑类吓破胆。 类 铁脚踩破封锁线，大刀劈开重重关， ==========第54页========== 红旗飘呵，敌逃窜， 军歌壮呵，何惧尖崖咬脚板！ 军号响呵，铁流涌向乌蒙山… 红旗扬呵，满山顽石都蹬软！千滴汗珠化飞瀑，。 山啊山，你瞧铁流滔滔天外来！ 群山向东望呵，红日更灿烂！ 山啊山，你听春雷隆隆把你唤！乌蒙多象出征马， 想当年，长征铁流离山去， 咆哮掀蹄鸣声欢。 “风卷红旗过大关”！看今朝，红军后代进山来， 鸟江浪卷千堆雪呵， “不到长城非好汉”！ 岷山风雪刺骨寒；草地脚印连六盘， 进鸟蒙呵，时代风雷心中液， 串串脚印红线穿！ 何惧风云多变幻！忆党史呵，眼更亮！想路线呵，心更暖！ 走乌蒙呵，热血滚滚浪花翻！ 出乌蒙呵，长征道路在眼前， 放眼看呵，革命烽火遍地燃！ 鸟蒙山水多绚烂： 小乌蒙高问后来人：消木 一山雄奇一山险， 谁敢踏？谁敢攀？！个欲0热合数的 一山紫黑一山蓝。出买聚宜端 一攀！挥臂齐声减，，心。所 革命的征途千万里， 攀！红旗指云端， 多少高山多少滩！ 解放军战士英雄汉，过、派 站在乌蒙看世界， 放声大笑要登山！海常的出 更有多少乌蒙要登攀？！ 文化革命风雨洗可，心似标 —血染的江山不变色：哪 刀山剑树也敢攀！处的猫 一长征的行列不中断！ 批林批孔起狂飚呵，的位证 乌蒙磅礴起风雷， 千里惊雷万里闪！ 唤我一代新人往前赶！ 一毛主席走过这条路， 走乌蒙：豪气腾腾胸中燃！ 大路朝阳更璀灿！ 的合 放眼看：波涛滚滚山连山！ 毛主席登过这座山， 迎着旭日高声唱啊， 革命精神代代传！ 鲜红的脚印亮闪闪！ 球子的习又的只调第得 53 ==========第55页========== 师角安单斯风心升频 划，限卷典 :为丝量存原山等，可每列边 ……和是0的厘尝，，中民 大海捞针 表★无：配家路刚江，山济山 :学%到者限识滑山山 ,当山演面球外分风 과出 !关大此赠券风“ 。加售液中外 ,来山业只0要止，牌公部,牌非题法座不 1网B于卷聚3 录骨项道风山染 。江华南◆ 数鞋州 说照，款 新层界为，向发出 头成是水山：堂良 的是，“绿色绒毯”上却出现了几个疪点” 一山一容体业一 好多亩水稻的茎叶上有着显眼的灰黄色病斑，有些则完全枯黄了。 正是黄昏时分，晚霞把天边烧得一片 靳达梁挽起裤管，甩掉鞋子，走进了一 火红。在通往市区的近郊公路上，有几十辆 块稻田。细心察看了一会，然后拔起一束 自行车飞驰而来。打头的是一位个子高高 稻株，召集大伙在田头“会诊”。 的年轻人。红润的四方脸，又浓又长的眉毛 这是近年来在我国水稻高产区连续发 下，一对饱含激情的眼睛明光闪亮。他是新 生的水稻纹枯病，贫下中农叫它“烂脚膀”。 光农药厂厂党委委员靳达梁。别看他今年 滋生率高，蔓延迅速，是一种最严重的水 才三十四岁，却是个有着十七年工龄的老 稻病害。对此，必须研制出一种高效无毒， 工人呢！昨天，他从车间调任厂生产组负责 能防能治的农用抗菌素，即微生物农药。 人。上任第一天就接到了一项特别的新农 靳达梁接到的新任务，就是研制这种新农 药研制任务。他做了些调查后，就迈着一步 药。 三尺的步子，到厂门口，亲自在一块大黑板 参观活动一下子变成了现场会议。群 上写了个通知，要求各车间每个工段派两 情激昂，就连平素老成持重，不轻易在公开 名工人和一名技术人员，明天早晨五点钟 场合表态的工程师邝中扬，也感情颇为冲 在厂门口集合，自备干粮，去郊县水稻产区 动地说，不搞出这种农用抗菌素，问心有愧 参观。 啊！ 今天一早，靳达梁他们就骑着车子，来 有个叫郑强的棒小伙子，霍地站了起 到了双泾公社奋强大队的早稻田旁。 来，对着靳达梁说：“靳师傅，上马吧！干！” 放眼望去，好几百亩高产密植田，宛如 靳达梁两道又浓又长的眉毛飞扬起 绿色绒毯，平展展伸向天边。但美中不足 来，说：“小郑，不那么简单哪！搞这类研制 54 ==========第56页========== 工作，我们还是大年初一溺日历头一回。说说容易，做起来就难哩：” 发二 上是不容易，研制这种农药，首先要找到 一种能分泌抗菌素、防治水稻纹枯病的“菌 中午。天空清朗，万里无云。邝中扬 种”，而这样的菌种只存在于人烟稀少地区 在厂区的水泥路上急步走去。 的土壤之中。要在我国辽阔的大地上，找 几天前，厂党委宣布成立了以靳达梁 到这种显微镜底下才能看得到的菌种，不 为首的三结合研制组，邝中扬被委派为技 是象海里捞针一样的困难吗？ 术顾问，他心里百感交集。想当年，自己是 靳达梁一手用工作帽扇着风，一手捏 工厂推行“专家治厂”修正主义路线的代表 弄着那一束枯焦的水稻，眼睛盯着沉默不 人物，现在领导与群众还是如此信任和器 语的邝中扬。文化大革命前，邝中扬在实 重自己。尽管他对能否在短时间里找到菌 验室里，对这种微生物农药作过一些研究。 种心中无数，但干劲还是有的。当研制组 这是个年近五十的人，戴一副深色阔边近 办了两天学习班后，他就马上要求坐下来 视眼镜。这时，他搔搔头皮，胸有成竹地 几天，集中讨论技术上的问题，尽快制订研 说：“据我所知，目前世界上只有一个资本 制计划。但是，靳达梁却又带领大家去走 主义国家，化了六年多时间才找到这种菌 访郊县水稻产区的贫下中农，进行调查研 种。虽然我国土地辽阔，但经过文化大革 究，逐步摸清了水稻纹枯病菌的活动规律， 命，我看顶多干它四、五年，一定会成功 从而为寻找“菌种”提供了有利条件。邝中 的！” 扬也确实受到了教育，改变了他要在四、五 郑强一听霍地一下站起来，说：“那怎 年内才能完成采土计划的主观设想。 么行，我们应该急农所急，大干快上！” 今天下午一点半，就要开会讨论研制 “对，说得好！”斩达梁举起手里的那一 计划了。邝中扬废寝忘食搞出来的方案， 束枯焦的水稻，亮开粗嗓门：“人少不了粮 将首先摆上桌面。他怀着激动的心情向会 食，工业生产也少不了粮食。一句话：革 议室走去。路经成品包装车间时，只见新 命需要粮食！我们要和贫下中农一起，自 达梁腋窝下夹着一卷废旧的牛皮纸，正迈 力更生，大干快上，为毛主席争光！” 着一步三尺的步子走出来。看到邝中扬， 个一番滚烫火热的话，把大伙的心情鼓 举手打了个招呼。突然，靳达梁的视线被 动得象一锅沸腾的开水… 墙角一只大废纸箱吸引住了，伸手进去翻 在归路上，靳达梁精神抖擞，不时按着 了，又转身进车间，飞快地拿来一把剪 车铃：“叮铃铃！叮铃铃！”大伙听出这铃声 刀，一会儿功夫就剪下了一大堆边边角角 好象在召唤：*快前进！快前进！”于是，前 比书本大一些的纸片来。邝中扬好生奇 呼后应，“叮铃铃！叮铃铃！”响成一片。车 怪：“你要这许多废纸派啥用场？” 尾的邝中扬的铃不响，他眼望路面皱眉头， “废纸？”靳达梁嘴一咧，笑了，他将一 路旁的几个红小兵，以为这伙人在举行自 张纸片很快地折了几折，接着说，“你看，这 行车比赛，冲着后头的邝中扬直喊：“加 不是质量上好的信封吗？老邝，我正找你， 油！加油：”邝中扬一惊，猛抬头，发觉自己 我想把我们采集士壤的打算告诉各地有关 被拉下了一大截，赶紧拼命蹬车，追了上 部门，发动大家来干。今晚加个班，大家突 去… 击做信封，你看怎么样？” 55 ==========第57页========== 邝中扬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晚上 新达梁微微笑着，提出了“重点选查” 加班少不了我。不过，这写信…我看没 南方各省高温、潮湿、土质松软地带的方 什么意思吧？” 案。在今年南方各省入冬前完成采土计 中“没什么意思？哈哈，你呀！”靳达梁把 划，也就是说，还有一百多天的时间。 剪刀递给一个正往车间里去的女工，看看 邝中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表：“哟，时间快到了！走，开完会再说。” 他摇了摇头说：“海里捞针，可不是开着快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研制组全体成员 艇在海上航行呀！？千湿的 围坐在一只长方形会议桌旁。墙上挂着一 靳达梁回答说：“我们就是得用快艇这 幅全国地图。邝中场手握细木棍，在地图 ‘样的速度去捞针呀！” 上指点着，介绍自己精心设计的重点普查 不人们的心头象烧起了一把火，齐声呼 南方各省采土方案和行程路线。S门加 应：“对呀！”喻、 “外国人化了六年多时间。我计划 邝中扬优心仲仲地说：“就凭我们这十 一”邝中扬兴致勃勃地说，“只用三年时 几个人？” 间。” “哈哈！”新达梁笑了笑，“如果我们只 “什么，三年？”郑强焦躁得几乎要从座 看到自己这十几个人，那当然不行，老邝， 位上跳起来，“那怎么行！等我们搞出新农 依靠广大人民群众，打一场‘海里捞针’的 药，水稻损失有多大？” 人民战争，你说什么人间奇迹不能创造？” “这.”邝中场推了推眼镜，振振有 会场上的气氛变得更活跃了。 词地说：“根据南方各省的气候、地理、土壤 邝中扬心烦意乱，坐立不安了。他摘 的条件，我已经把时间缩短到最低限度了。 下眼镜，掏出一块绒布擦拭着镜片上的雾 从我们研制组这十几个人的力量来看，老 气， 实说，三年，这算得上是大干快上罗！” 晚上，邝中扬参加了四车间工人群众 有个叫沈鲁的工人问：“时间看来是缩 早先约定的技术革新座谈会。散会后，径 短了，路线还不是一样吗？这哪能…” 直往研制组办公室走去。也许用力猛了一 还没说完，郑强的话就象决堤的洪水 点，拉开门，卷进了一阵风，把桌子上的 冲了出来：“这哪能算是‘大干快上’！为了 一摊摊纸片吹落一地。郑强连声呼叫：“哎 确保明年粮食的更大丰收，我们应该在明 哟，哪个冒失鬼！”邝中扬歉意地打了个招 年这个时候就把新农药送到田头！” 呼。他朝屋子里打量了一番，大家全在这 “晤？”邝中扬楞了一下，苦笑着摇了摇 里，热闹得很，有的在裁裁剪剪，有的在糊 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来，说：“同志，我们 糊贴贴，桌子中间垒起了高高的一堆信封 这是‘海里捞针’啊1”他转身对坐在自己对 另一张大办公桌周围，几个小伙子神情专 面的靳达梁说：“靳师傅，该听听你的啦。” 注地在复写着什么。他走过去一看，这正是 “听我的？哈哈！”靳达梁习惯地嘴一·惭达梁和他说过的发向各地有关部门和兄例，笑了：“老邝，我看你的方案要修改。能 弟单位的求援信。信上写明了对土壤采集 不能把步子跨得更大些？比如说，象小郑 的具体要求。这时，新达梁拿着一迭信递 讲的那样，在明年这个时候，就把新农药送 给沈鲁，要他赶快到车间去，中班工人快下 上田头！” 班了。他边递边交代着： “啊？”邝中扬惊讶得脸色一变， “这一封交给一车间谢师傅，他的儿子 56 ==========第58页========== 是采购员，明天去广东；这一封交给二车间 新达梁一到采集点，就访问了当地水稻产 女工莲妹，她的爱人明天出差去福建；这一 区的贫下中农，了解纹枯病危害的情况。 封交给四车间阿炳师傅，他的女儿探亲期 黎族群众十分感动，热情地协助采土。为 满，明天回云南军垦农场…” 了加快研制进度，在地区党委的支持下，新 沈鲁刚走，随着闯进了三车间的一个 达梁组织了一批植保员，举办了三天关于 老年女工，嚷着说：“小靳哪！我那老头子 研制农用抗菌素的技术短训班，并帮助他 后天去部队看望儿子，你不是传过话要挖 们利用卫生院或防疫站的现有条件，因地 什么烂污泥吗？” 制宜，分土找菌。一回上海，靳达梁就发动 靳达梁乐了，打趣地说：“对，对！你可 研制组的同志，第二次向各地发信，象大学 真是老积极！不过，不是烂污泥’，是‘土 函授教育那样，将分土找菌的原理、分法、 样’。来，带上这几封信，顺便捎到部队 条件和技术措施等寄给各地有关部门，特 去。”0 别是植保员同志。邝中扬觉得这又是多此 邝中扬笑了笑，随手抓起一把剪刀干 一举。他叹了口气说：“你呀，想得太多了， 了起来。他手上在干，心里在想：这种办 这怎么行呢？”不久，研制组竞然收到了一 法能奏效吗？ 些玻璃试管，每支试管里培养基的斜面上都有着一株和理想菌种有相似特点的菌 三 种。邝中扬起先还以为是哪个科学研究单位寄来的，颇感兴趣地看了又看，当他听说 三结合研制组的同志分组出发了。邝 是什么某地人民公社寄来的，还没试验，心 中扬亲自带领了一个采土小组到江西井冈 就凉了。他料定这只不过是为研制组增添 山地区，辛辛苦苦采集来两百多份土样，筛 几个失败的记录罢了。 选了三百多株菌种，可是全都被否定了。 失败，真是个缠人的怪物！ 一份份凝聚着革命者的汗水和心血的 可是对靳达梁来说，却并没有在他平 土样，也从祖国南方各地不停地飞进了研 静、开朗的脸上蒙上一丝阴云。每当看到 制组的试验室里。两个月来，采土已经三 有人捧来一大包一大包的邮件时，他总是 千多份了。大约一半是各地寄来的。有的 嘴一咧，笑了。他从这一份份珍贵的土样和 是丘陵、山区的贫下中农；有的是守卫祖国 一支支玻璃试管中，听到了千军万马战斗 边疆的解放军战土；插队落户的知识青年， 的脚步声，听到了贫下中农从病害中夺粮 还有在险峰峻岭查找矿石的勘探队员；远 的欢呼声。 在深山老林拍摄外景的电影工作者、采购 眼下正是高温季节，空气燥热得好象 员或去南方出差、探亲的同志… 划根火柴就能点着了似的。、新达梁冒着近 从显微镜下陆续分出了六千多株和理 五十度的高温，戴着大口罩，在无菌密闭室 想菌种有相似特点的菌种，通过紧张的发 里分土，坚持战斗了两个多小时，才让别人 酵、筛选，也一株一株被否定了。 硬换下来。走出密闭室，他象刚从游泳池 新达梁和郑强前些天才从海南岛五指 里出来，浑身是水。他脱去白大褂，用毛巾 山地区采土归来，带回五百多份土样。邝 擦了擦汗，换上工作服，就又跨进了一间小 中扬赞不绝口，但一听说这里有三分之二 试验室里。只见郑强站在中间，双手权腰， 是黎族群众采集的，就不感兴趣了。原来， 气呼呼地大声说话；邝中扬斜靠在椅子上， 57 ==========第59页========== 眯着眼晴微笑，象大人哄小孩似地在解释 样。这说明你只相信自己和少数人！” 着什么。 新达梁把手里的三包土样轻轻放到桌 原来，刚才郑强笑嘻嘻地捧着三包象 上，又看了一下邝中扬面前的一堆土样说： 茶杯那么大的邮件，放在邝中扬面前说： “小郑已经把话说穿了，也许你并不承认。 “你看，一包是从黑龙江大兴安岭林场寄来 不过，老邝你想一想，为什么群众送上门来 的；一包是从延边朝鲜族自治区寄来的；一 的土样，你竞然一概不取呢？” 包是从你去过的并冈山寄来的，嘿嘿，多 邝中扬涨红了脸，脱口说道：“要是这 有意思！”当他去楼下转了一圈回来时又发 乱七八糟的土样中也能找到菌种的话，还 现那三包土样已被邝中扬丢到废物箱里去 要我们这研制组干啥？” 了，这下可把郑强惹火了。 “什么？乱七八糟？”靳达梁感到痛心 新达梁问明情由，心里一震，他咬了咬 和愤慨。他竭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激动说： 嘴唇，坚毅的脸庞上肌肉抽动着，两道浓长 “老邝，你怎么又走到了这一步？这可是你 的眉毛倏地一竖，大步跨到了废物箱边，拾 的老毛病了！” 起那三个布包，拂去沾在上面的灰土：“老 “老毛病？”邝中扬浑身陡地一震。文 邝！你，你怎么能这样…你知道你扔掉 化大革命以来，他最忌讳的就是这三个字。 的是什么吗？” 他说：“这，这是不可能的！” 邝中扬看到靳达梁这少有的严肃神 “不可能？”郑强按住火气，提醒道：“你 气，吃了一惊：“惭师傅，这…这三包土样 忘记了一杯牛奶的故事’吧！” 是毫无研究价值的。” “一杯牛奶的故事”，这是两年前一次 郑强火爆操地说：“没经过试验，怎能 全厂批林整风大会上，邝中扬发言时联系 武断下结论！” 实际讲起的。十年前，一种急需的农药刚 邝中扬理直气壮地说：“现在最要紧的 投产上马，邝中扬就在一个刊物发表了一 是时间问题！” 篇论文，吹嘘他亲自设计的新工艺。正在 “不！现在最要紧的是思想路线问题！” 他得意地准备去一所大学讲课时，靳达梁 新达梁胸中升腾着一团火，“这三包土样， 闯进他的办公室，递给他一份工人群众要 不远千里，来自南北，寄托着林场工人的战 求改革工艺的意见书。工人们认为每十公 斗情谊，寄托着朝鲜族群众和贫下中农的 斤原料要加五百公斤溶剂的规定，很不合 革命热情。你能掂得出它的份量吗？你能 理，浪费了大量用粮食做的溶剂。邝中扬 计算得出它的价值吗？同志，你扔掉的是 用眼睛一瞄，就随手一扔，冷冷地说：“要是 广大人民群众的心意” 这乱七八精的意见也能提高产量的话，还 邝中扬仿佛当头挨了一棒，闷住了。 要我这农药专家干啥？”靳达梁忍住火气， 把问题说得如此严重，他想不通。他说： 把邝中扬扯到操作台旁，拿起一瓶为他的 “也许…我扔掉土样是轻率了一些。但这 小外甥刚买的奶粉，往一只大碗里倒了一 扯不到对群众的态度上去。两个多月来， 点，说：“邝工程师，你看我冲奶粉！”邝中扬 我至少已经试验了四百份群众的土样！” 被弄得莫名其妙。新达梁边说边在碗里灌 “哼！”郑强反驳着说，“这四百份，你挑 满开水，用筷子搅拌了好一会儿，奶粉还是 选的都是研制组采集的土样，特别是你自 调不匀，象一碗稀薄的面疙瘩汤。靳达梁 己选定的一些点和自己感兴趣地方的土 说：“你看，这不是和反应锅里的原理一样 58 ==========第60页========== 吗？”接着，他取过一只茶杯，先倒进儿汤匙 涌，丰收在望… 冷开水，用筷子先把奶粉搅拌均匀，然后开 突击采土小组，行进在一条条红色的 水一冲，成了一杯喷香可口的牛奶！就按 山路上，采集着一份份珍贵的土样。 这个简单的原理，工人群众大胆地革了邝 新达梁第一次来到这革命圣地，心头 中扬“新工艺”的命，节约溶剂百分之九十，、 荡漾着战斗的激情和幸福的暖流。 产量翻了几倍。 邝中扬一路上除了择地采土，很少开 此刻，邝中扬左思右想，前后对照，总 口。他时而眉头舒展，微微而笑；时而眉头 觉得不是一回事。他委屈地说：“过去，我 蹙起，默默沉思。 是高高在上，脱离群众，现在我成天和大家 新达梁情不自禁地问道：“老邝，你在 泡在一起，一切都是为研制组集体着想嘛， 想什么？” 怎么会…” “我？我在想…”邝中扬不知从何说 “老邝！”断达梁语重心长地说：“毛主席 起。 说过：‘反映旧制度的旧思想的残余，总是 靳达梁没再问下去，觉得应该让他多 长期地留在人们的头脑里，不愿意轻易地 想一想。象邝中扬这样的人，只有在三大 退走的。’过去你把科学技术看作个人的资 革命的长期实践中，不断地改造非无产阶 本，不相信工人群众的创造；今天你仍然以 级世界观。 为科学技术只能为少数人所掌握，不相信 眼前是连绵的群山。山路逶迤，坡高 广大人民群众是科学的主人，这在本质上 林密。靳达梁发现远处几棵桦树间，盛开 是完全一样的。” 的野花丛中，有一个姑娘弯着腰在干什么。 靳达梁的话象一支利箭，射中了邝中 他们急步前去打招呼。新达梁见她手里捏 扬思想上的靶心。他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 着一把小铲子，肩挎一只用红丝线绣着“为 争之中… 人民服务”的挎包，地上放着一只蔑片编织 第二天，竟然在邝中扬扔掉的井冈山 的背篓，里面盛着一些新鲜药草，就笑着 土样中，找到了一株比较理想的菌种，这是 问：“老乡，你是赤脚医生吗？”姑娘笑了笑， 个具名“井冈山老贫农”寄来的。从邮戳上 没直接回答。见靳达梁他们身背水壶和满 可以看到是寄自江西茨坪。邝中扬为自己 鼓鼓的大挎包，手里也和自己一样握着一 只是在那里采集一些边缘地区的土样而深 把小铲刀，便好奇地说：“你们是赤脚医生？ 感惭愧不安。为了作进一步的试验，尚需 来挖草药的？” 继续去采集那里的土样，寻找更理想的菌 断达染晃了晃小铲子，风趣地说：“嗯， 种。他迫切地说：“小靳，让我再去一次井 我们也可说是‘赤脚医生’，不过我们是采 冈山吧！”“好，我们一起去吧！”衙达梁嘴一 土的，给水稻治病。” 咧，笑了。 “噢！”姑娘欣喜地说：“你们就是来找什么菌？的喽？我晓得嘞！”末了那句话， 四 令人意外地露出了上海口音。 郑强高兴起来：“啊！你是上海人？” 雄伟的井冈山。朝阳高照，红光万里。 “是呀！”原来，她是五年前来插队落户 苍松翠柏象一队队卫士守护在山头，山坡 的上海知识青年，现在是星火人民公社的 上，果树葱笼，茶园飘香；山谷里，粮海浪 植保员。她边说边从挎包里取出十几个象 59 ==========第61页========== 鸭蛋那么大的纸包来，认真地说：“嘴，我 年过七旬的老人出现在面前。古铜色的皮 也挖了一些土，不知行不行？”原来，这里的 肤，颔下一部银须，满额皱纹，微怀穿着一 地区党委通过有线广播，把上海新光农药 件白大褂，大口罩挂在胸前。这个当年的 厂寄来的关于采土样的求援信作了广泛宣 红军成士、老贫农宗爷爷，而今是公社科研 传，当收到了第二封介绍因地制宜，分土找 小组的顾问。 菌的信后，又集中了各水稻产区的植保员， 小桂抢着把擦汗毛巾递过去，说：“宗 进行了学习、研究；各公社差不多都成立了 爷爷，上午你在水稻田泡了半天，大家要你 科研小组找菌种。 下午休息，怎么又跑来抢我的活干呀？” 靳达梁激动地接过这些纸包，紧握着 “小鬼，要你多嘴，”宗爷爷故作生气地 姑娘热情的手，久久地才说出了两个字：瞪了她一眼。当他听小桂介绍了面前的陌“同志！” 生人，紧握靳达梁的手，亲热地说：“好哇！ 此刻，还能有什么比“同志”这两个字 上海来的工人同志，谢谢你们呀！” 更高尚，更珍贵，更能表达革命者的情谊和 靳达梁摘下水壶递过去，兴奋地说： 胸怀呢？ “宗爷爷，向你们学习！谢谢你们的支持 邝中扬被这耳闻目睹的事实深深感动 呀！”人 了。 宗爷爷接过水壶，喝了几口，抹抹嘴， 郑强性急地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 捋捋银须，笑着说：“哎，说哪里话。多亏你 个叫‘井冈山老贫农’的人呀？”问得这个上海姑娘笑个不停：“井冈山老贫农可多啦！”当她了解了他们的打算后，眨着一对快活的眼睛，欣然道：“走，我给你们带路。你们叫我小桂吧。晚上你们就住在我们那里，贫下中农和上海知识青年们，一定会非常欢迎你们！” 爬过几座山，穿过一片密林，眼界豁然开朗。山路下一片开阔的谷地，平整的水稻田里，后季稻如一汪大海，碧波荡漾；一丛丛绿树环抱着村村寨寨，一条条火红的横幅标语，恰似当年的满山红旗。 靳达梁他们随着小桂很快来到了公社卫生防疫站。一进门，小桂就踮起脚尖，朝 二间紧闭着门窗的小屋子看了看，敲薇窗玻璃。这是一间用土办法布置得十分精巧的无菌密闭室，里面的-一张方桌上放着一盏洒精喷灯和一些培养皿、试管等分土工具。桌旁坐着一个穿戴得象医生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一根接种针，正干得起劲哩！ 听到敲窗声，门开了，一个满身汗水，80 ==========第62页========== 们来信指导呵！哈哈，我这泥腿子也穿白 试验，我去找阿伟、农英他们，上山采土 大褂啦！” 去！”说着，他迈开大步就走。 大家都笑了。靳达梁看了看神色颇不 “不，宗爷爷！”靳达梁快步上前拦住， 平静的邝中扬，高兴地说：“宗爷爷，你说得 恳切地说：“上山采土的任务让我们去干， 对！大多数人的事要靠大多数人来办。科 老邝同志留下来，和你们科研小组一起搞 学技术在我们这个国家里，再也不能只被 试验！”. 少数人掌握了。” 连绵的群山，透迤的山路上，响起了靳 “好哇！你们这条道儿走得对呀！”宗 达梁他们和贫下中农共同战斗的脚步声。 爷爷红光满面地说，“别看我年纪大了点 不到一个月，他们接连筛选到了六株 儿，嘿嘿，那年头，我爷爷七十八岁还带着 理想菌种。邝中扬捧着试管，激动地说：“这 我，跟随毛主席闹革命，用镢头砸敌人的脑 是破除我头脑中资产阶级法权观念的‘抗 壳哪！我来念首歌谣给你们听听：毛主席 菌素呀。” 一声唤，千军万马同心千，一草一木都是 在贫下中农的欢送下，断达梁他们身 兵，满山红旗扫敌军！’如今，为革命找菌 披朝霞，踏上归途。宗爷爷和小桂依恋不 种，也要千军万马同心干'哪！” 舍地把他们送到村头。村头的山坡上，两 大家听得心花怒放。邝中扬激动得不 根高大的水泥电杆中间，悬挂着一行长长 住地摘下眼镜，用手帕揩拭着湿润的眼睛。 的标语：思想上政治上的路线正确与否是 他心里有很多话要说，涌到嘴边却只剩下 决定一切的。 一句：“新师傅，我们马上干吧！”他迅速解 迎着这一行金光闪闪的大字，靳达梁 下了背包，取出随身带来的几件工具和一 和他的战友们登上高高的山巅，勇往直前， 套白大褂，走进无菌密闭室。 去迎接新的战斗！ 宗爷爷忙对小桂说：“你赶快把我们用 (插图：郑波) 的这儿间屋子整一整，让他们留在这里搞 (上接第26页) 毛主席在解放初期就发出号召：“希望 所共知，除此之外，多编多演还有更重要的 有更多好作品出世”。毛主席同时要求“多” 意义，那就是满足广大工农兵对文艺的迫 与“好”，这也是革命形势对我们文艺工作 切需求。因此，尽可能快、尽可能多、尽可 者提出的要求。两个阶级激烈搏斗的思想 能好地拿出作品来，这首先不是一个艺术 战线上需要有更多更好的革命文艺作品去 勇气的问题，而是一个革命责任感的问题、 占领；英勇战斗在三大革命第一线的工农 群众观点的问题。刚跨进校门不久的工农 兵需要我们用更多更好的革命文艺作品去 兵学员要急急地拿出儿台戏来，除了是上 为他们服务；社会主义文艺的百花园需要 交“作业”外，恐怕还有一种强烈的阶级责 有更多更好的革命文艺作品去装点。让我 任感在催促着自己吧？ 们努力作战！ 61 ==========第63页========== :.8 山花烂漫迎风开 长篇小说《山风》漫评 川 山区的景色是明丽动人的：那沁人肺 无产阶级思想的影响，并以自己的英雄业 腑的山风，那临风起舞的松涛，那随风飘散 迹和模范行动，批判了复辟倒退的反动思 的茶香，那迎风盛开的山花，“淡紫的、绯红 潮，书写着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新 的、洁白的，形成了一团团、一簇簇的彩色 篇章。 云雾”…多么美啊 故事发生在一九七一年的秋天。这是 自然美，革命者的精神面貌更美。崇 一个“不寻常的斗争的秋天，是政治上大收 山峻岭，洒遍了革命先烈的鲜血；竹木茶 获的秋天”。说它“不寻常”，是因为党内继 禾，浇注着年青一代的汗水。那漫山遍坡 第九次路线斗争以后，两个阶级正在进行 的烂漫山花，不正是在斗争的风雨中茁壮 反复较量，酝酿着第十次路线斗争的风暴； 成长的革命青年的火红青春么？那山间小 说它“大收获”，是因为继揪出了大叛徒刘 道上踩出的密密脚印，不正是在毛主席革 少奇以后，又揪出了野心家林彪，消除了党 命路线指引下的一代新人向共产主义进军 内最大的隐患，巩固和发展了无产阶级文 的光辉写照么？… 化大革命的伟大成果。斗争的风云波及全 这就是长篇小说《山风》通过富于激情 国每一个角落，当然也包括小说所写的银 的艺术描写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境界。 江山区的峰峰岭岭。也许他们从事着的斗争跟这场风云没有直接的关联，但他们的 关于主题 思想和行动都清楚地表明了他们的立场，跟这场风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作品把 《山风》描写一群经过文化大革命锻炼 故事放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上展开，对于反 的有理想、有抱负的农场知识青年，在共产 映时代风貌和深化主题，提供了极为有利 党员曹英的带领下，排除修正主义路线的 的条件。 干扰，向高山进军，开发山区，建立新的 但这仅仅为深化主题提供了有利条 生产点的故事。他们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同 件，因为文艺作品的主题是很具体的，必须 时，也改造着自己的主观世界，克服种种非 依附在具体的矛盾冲突上。作者从实际的 62 ==========第64页========== 斗争生活出发，从自己的生活感受出发，把 斗争的脉搏，把具体的矛盾冲突孤立起来， 矛盾的焦点集中在如何看待年青一代的问 就事论事，不能给人们带来深刻的启示：或 题上。这个问题，是那些攻击无产阶级文 则离开了具体的矛盾冲突，把作者所要表 化大革命，主张历史车轮倒退的人的一块 达的某个思想硬塞给作品，或者通过某个 心病。在他们眼里，青年人一无是处，背 人物之口发一通议论，以为这样作品的主 年干部是“嫩竹扁担”压不起分量，看不起 题就有深度了。结果适得其反。空泛的议 “儿童团”；青年一代是“一代不如一代”，无 论是不可能印在人们脑子里的。文艺作品 视青年身上蕴藏着的极大的社会主义积极 一定要从具体的矛盾中来体现主题，而这 性。作品在以曹英为首的农场青年上山创 个矛盾冲突又要放在整个时代斗争中来考 业、艰苦奋斗，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终 察、展示，那么主题才会有深度。 于获得初战胜利上展开情节，从而热情地 主题挖得较深的作品，总是具有比较 歌颂了青年一代的革命精神，歌颂了社会 强烈的现实意义的。因为它反映了生活的 主义新生事物，雄辩地证明了“青年是整个 本质。《山风》所描写的那场斗争，离现在已 社会力量中的一部分最积极最有生气的力 经三四年了，但读来仍是那样新鲜，很容易 最”这个伟大真理，也从而抨击了复辟倒退 引起感情的共鸣。当年的斗争今天仍然在 的反动思潮，保卫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继续着，虽然斗争形式有所变化，但本质还 的胜利成果。 是一致的。虽然作者并没有通过某个人物 如果再分析一下作品是怎样完成这样 之口，阐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对于限制资 的主题任务的，对创作是有一定的启发的。 产阶级法权具有怎样的重要意义，或者说 作品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具体矛盾是要 几句要用革命的山风来抵制资产风一类只 不要上山，开发四千亩高山地，能不能在山 有今天才可能有的语言，但我们从作品具 上立足。如果局限于此，作品只不过完成 体的形象刻划和矛盾冲突中，完全可以得 了一篇表扬新人新事的通讯报导的任务， 出这样的认识，因而感到很亲切。而也有 或者具有一点科学探索的价值，证明高山 那样的作品，明明写的是六十年代初的斗 地带能生长些什么东西等等。这虽然也有 争，作者为了加强主题的现实意义，硬是 意思，但对于文艺作品来说，是远远不够 “张冠李戴”，把七十年代才可能有的语言 的。因为无产阶级文艺是“团结人民、教育 甚至矛盾冲突刻板地套上去，结果破坏了 人民、打击敌人、消灭敌人的有力的武器”， 起码的真实感，给人以一副滑稽相。这也 这就要求文艺通过典型化的方法，从个别 是不足为法的。 的、具体的矛盾中反映出普遍的强烈的思想意义。《山风》在深化主题上是下了功夫 关于人物 的。读着作品，我们关心的不是四千亩或者四万亩高山地，而是青年一·代的革命道 《山风》塑造了一群有理想、有抱负的 路能不能坚持下去，取得胜利，以及从他们 苹命青年的英雄群像。从他们身上我们欣 怎样坚持革命道路中受到鼓舞和教育。由 喜地看到，在毛主席革命路线的指引下，在 于主题开掘得较深，作品就较好地反映了 三大革命运动的实践中，一代新人正在苗 时代斗争的风貌，具有强烈的现实意义。 壮成长他们是大有希望的新一代，一代更 有些作品却不是这样。或则离开时代 比一代强！ 63 ==========第65页========== 曹英、张欢欢、陈竞男、王栋梁…虽 捏石成灰，能聚气成风的好角色”。她时刻 然出身不同，思想水平有高低，但有着共 不忘自己是一个共产党员，处处起模范带 同的特点：充满革命豪情而又略带天真的 头作用，哪里有困难，那里就有她曹英在； 稚气。这两若的有机统一，可以说是抓住 而哪里有曹英在，那里就会一扫悲观失望、 了年青一代思想性格的本质特点的。刚上 颓丧萎靡的阴霾，听到“山丹丹开花红艳 山，他们就裁下了“扎根树”，常常为它松 艳”的奔放的歌声。对待同志，她是“胸怀 土、除草；在天大旱的时侯，他们把生活用 坦白，热情如火”。就说那个老赵吧，他为 水省下来，浇在“扎根树”上；即使思想发生 突击队向高山进军设置了多少人为的障碍 冲突，有人暂时离开了这支革命队伍，留下 啊，一次次胁迫着要他们下山，对于事关路 的同志还是那样细心地给它浇水，满怀信线的原则问题，曹英是寸步不让、针锋相心地期待着它的主人在高山上扎根。在困 对；可是一听说老赵愿意上山，那怕上山的 难的时刻，海滨农场给飞云山突击队寄来目的是要他们下山，一听说老赵有认错的 一罐头淡水，他们有点过分严肃地“拿起了 表现，她就由衷地表示“欢迎”，多有气魄！ 电简，亮起了花木火把”，一点一滴都浇到 她的思想性格正在趋向成熟，她那一篇篇 “扎根树”上。他们把亲手盖的低矮的小屋闪耀着青春热情和思想火花的日记，就是叫“革命棚”，而且联想到彼得堡郊外列宁 趋向成熟的标志。当然，有时不免显得过 住过的草橱，在马灯下认真地学习毛主席于老成，这是不奇怪的。正如作者深沉的著作。这些充满青年人的豪情胜慨的细节 感慨所说的：“呵，别怪我们的青年人处在 的点染，使这群形象焕发出蓬勃的革命朝 负责任的岗位上以后，就变得过分的老成 气。 了吧，他们肩上的担子是够重的了，要达 也许有人以为这样描写太富于浪漫色，到肩负重任而谈笑自若的高度领导艺术境彩了吧？是的，现实的斗争是十分艰巨的。 界，那请允许给他们以时间吧！”无产阶级 不但虎豹要伤人，野猪要啃庄稼，更有阶级 专政下的继续革命事业，是多么需要这样 敌人的破环，修正主义路线的阻挠，困难是 的革命接班人呵！ 很多很多的。革命意志薄弱的人，早已打 我们很喜欢张欢欢这个形象。张欢欢， 起了退堂鼓，躲进了安乐窝。而他们却迎·这个“木匠的儿子”，正如他的名字所显示着困难上，“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 的那样，是一个“欢欢喜喜”的人物，浑身充 的事，毫无顾忌地向着自己认定的方向走 满着智慧、朝气和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他 去”。为什么能这样？就是因为他们富于 “学一行，爱一行”，人家说他没有理想，他 浪漫色彩，在困难的时刻总是想着未来，想 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我的理想就是扎根农 着光明，想着胜利，豪情就变成战胜困难的 场，干一辈子。”凡是符合他这个理想的，他 勇气。可惜在我们的一些作品里，往往缺 什么都干，而且往往干得比别人好。也许 少这样的豪情，虽然写的是青年，但往往跟 正是由于对理想的执着吧，因此嫉恶如仇， 青年的思想性格不一致，因而缺少感染力。 与错误的东西水火不相容，也因此思想方 而对于一个作者来说，要把握和理解这种 法上带有某种片面性。如对诸立顺、阿兰 革命豪情，似乎更不容易。 的某些错误思想和行动，他只是斗，常常不 年青的共产党员曹英，是这支突击队 考虑方式方法。这是他不成熟的一面。但 的带头人。群众称赞她是“能吞铁化钢，能 这有什么关系呢，我们的欢欢正在斗争实 64 ==========第66页========== 践中战胜自己的弱点，从幼稚向成熟发展。 倒与曹英挑水疲乏过度晕倒作一比较，后 他发了火，又马上会意识到不该发火，于是 者不如前者动人。恐怕原因不在前者惊险 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向同志表示自己的款 而后著平凡。欢欢苏醒过来，他先寻老豹 意，改正自己的缺点，于是又欢欢喜喜地干 子，说：“真可惜，豹子的头皮给我劈碎了， 别的去了。欢欢的思想性格在发展，但性 要不，这张皮拿到收购站去，一定能卖好价 格的特点又是前后统一的，因而形象栩栩 钱的。”接着又笑容满面地讲起“让豹子的 如生，留给我们的印象很深。 一家门都来吃我，那就完了”的话来，顺理 如果把曹英与张欢欢这两个形象加以 成章，娓娓动听。曹英晕倒，“心驰神游，正 比较，欢欢自然没有曹英成熟，也不如曹英 漫步在高山群峰间”，较为空泛；醒来，说： 那样有深度。但是就性格刻划的生动性来 “咦，都站在这里作啥？”“没事，快去挑水 说，欢欢似乎比曹英更成功。其原因是多 吧。”不大能准确明白地表达她此时此地独 方面的。一、作者遵循全力塑造主要英雄 特的思想感情，因而在人物与读者之间就 形象的原则，在曹英身上花了很多笔墨，力 很难水乳交融。这些，都说明塑造好主要 图从各个侧面来刻划性格，其结果常常是 英雄形象是难度较高的，要艰苦地探索，更 重点不突出，只使人感到英雄人物做了很 要熟悉、理解英雄人物，烂熟于胸，笔下的 多好事，各方面都堪为表率，但影响了性 形象才能活跃起来。 格的鲜明性。而塑造欢欢这个形象，倒常 至于其他人物，如陈竞男、李阿兰、诸 常抓住情节的发展，从不同侧面较为集中 立顺等，也都有其自己的性格色彩，这几个 地划划“欢欢喜喜”的性格特点，这样，形象 青年的形象的典型性，在这里就不一一赘 倒反而会跃然纸上。二、作者在塑造主要 述了。 英雄时，笔墨比较拘谨，唯恐在某些地方“出格”，给英雄形象带来损害，思想一有顾 关于结构 虑，形象在读者面前自然也就“拘谨”起来了。而刻划欢欢这个形象就比较大胆，纵 小说是很注重结构的。现在似乎有一 横恣肆，只要不违背形象性格的基本特点， 种误解，好象长篇小说写来比较自由，于是 敢于选取富有表现力的细节来谊染人物性 信手万言，一发而不可收，作品越写越长。 格。如“迟到的队员”欢欢上山，他的出走 这样的作品，是缺少动人的艺术力量的。 的方式以及他那“挑一担竹筐，一手拎个旅 《山风》这部作品虽然没有越写越长的倾 行包，一手提个篮，头颈上套着网线袋，露 向，但在结构上有其不足之处：比较松散， 出一个头，两只脚”的形象，都很性格化。 没有一气呵成，因而也就不够抓人。这也 一会儿摸出一只猫，一会儿掏出个鸟笼，一 许跟作者还是第一次创作长篇，没有期熟 会儿又搬出“扎根树”，象魔术师一样。这 地把握长篇结构的特点有关吧。 样写，是不会损害这个形象的思想光彩的。 一是缺少中心事件。有的长篇可以写 三、作者表现欢欢的思想感情以及欢欢表 一个历史时期，有的长篇却只写短短几天 达这种思想感情的动作或语言，把握得比 内发生的矛眉。但不管如何，它都要抓住 较具体、准确，因而能引人入胜，而在刻划 中心事件，把几条矛盾线索交织在一起，前 曹英时，往往流于空泛，不能给人身临其 有铺垫，后有发展，层层展开矛盾，从容裕 境的感觉。试以欢欢与豹搏斗疲乏过度晕 如，一环紧扣一环，这样才能引人入胜，使 65 ==========第67页========== 人手不释卷。如果平均使用力量，不是抓 个主要矛盾，并贯串始终。就《山风》来说， 住中心事件，突出重点，把作品写成“编年 主要的冲突应在曹英与赵品富之间展开， 史”，有什么意思呢？《山风》没有捉住中心 并通过这一冲突阐明主题。这条冲突线理 事件，过多地把笔墨花在交待矛盾发展的 应起主导作用，其它的冲突线只有紧紧扣 过程上，因而不能真正扣人心弦。小说开 住它、烘托它，才能相得益彰。可是作品并 头五节，重点放在辩论要不要上山的问题， 没有这样去表现。在曹英他们上山以后， 出现了针锋相对的两条路线、两种世界观， 就把赵品富甩在山下不管了，到三十一节、 这是矛盾的发端，是完全必要的。六、七两 三十六节赵才两次上山，但是几乎没有什 节，则写突击队上山。此后就根据这支突击 么戏好唱。作者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 队的生活顺序，依此表现他们怎样住滚地 曹英与李阿兰、诸立顺等人的矛盾上，放在 龙、吃夹生饭，烧山出事故，砍竹有矛盾，怎 跟自然斗争的生产过程上，章法就有点乱 样与山里人碰头，诸立顺出走，曹英下山， 了。也许作者意识到把赵品富甩开不好， 欢欢豹子坑遇险；以后又是如何种树、采 所以常常通过人物之口把斗争跟赵品富挂 茶、挑土、插秧、抗旱、找水等等，直到获 挂钩，藕断丝连，若接若离，但终究无补于 得大丰收。这些事件，都有些孤立的感觉， 结构松散的大局。这也影响到赵品富这个 相互之间缺少必然的联系，缺少主从层次。 形象的鲜明性。他既游离于矛盾，又要作 因此全书的结构不是完整得天衣无缝，牵 为主要对立面人物；既不给他充分表现的 一发而动全身，而是抽掉几节也无妨，如第 机会，又要让他的思想来个转变，因此人物 十八节，写曹英去海岛上插队的那个生产 就显得简单化了。 队借稻种，既不是十七节（诸立顺受胡玉保 俗话说：看人挑担不吃力。我们的意 的诱惑)矛盾的发展，也不是十九节（去小 见可能是隔靴搔痒，只是提出来供参考而 溪口生产队学编竹篓)矛盾的起因，它是孤 已。 立着的，而且基本上是交待性的叙述，对刻划人物的精神境界无多大帮助，因而是完 作者在小说的结尾写道：“飞云山的斗 全可以割爱的；或者加上几节也可以，如突 争当然是不会完结的，作者却不得不暂时 击队又发生什么意外，某人出走，某人病 同那十五位战斗在被他们称做地球上最美 危，或者天降冰雹之类，是很容易设想的， 丽的地方的小将们告别了。”作者对社会主 这样做，恐怕也无伤大体。结构不严谨，就 义新生事物，对革命的青年一代，是充满着 很难达到预期的艺术效果。 革命激情的，因而告别只是“暂时”的。飞 一是没有抓住主要矛盾。长篇小说允 云山的斗争没有完，作者也决不会就此搁 许而且应该有几条矛盾冲突的线索，这样 笔。我们深信，在小别之后，作者一定会拿 结构才能显得恢宏丰富。但是其中必有一 出更好的作品，重新与广大读者见面！ 66 ==========第68页========== 6n份 修次学批 在钱能通神的世界里 苏修社会生活面面观之二风‘你实匠 薛 毅 N海 州”利学致生赛 金钱是有形的上帝，这是生活在资产 装运货物“付双倍的工钱”，他就干装运；加 阶级上升时期的莎士比亚经过观察得出的 工鲱鱼“能挣到三倍的工钱”，他就加工鲱 结论。资产阶级到了没落垂死的阶段时， 鱼。为了赚大钱，他还差点冻死在冻土带。 当然就更是如此。最近读到苏修的两篇作 在齐娜眼里，万卡哪里还是一个活生生的 品：中篇小说《万卡·普罗斯库林》和剧本 丈夫，只不过是一堆纸币和角子，或者说是 《处境》，从中我们可以看到，这个有形的上 一棵摇钱树。达玛拉对维克多也是如此。 帝在今日苏联也同样是神通广大、法力无 有了钱就笑脸相迎，似乎亲热得不得了，没 边的。 有钱则怒目睚眦，赶紧收拾自己的小皮箱， 是什么打发万卡千里迢迢来到冰天雪 以离婚相要挟。这使人想起《红与黑》里于 地的堪察加的？是金钱！因为这儿“一年 连临刑前与父亲的谈话。那个老木匠无情 能攒四万卢布”。是什么使达玛拉回到丈 地数落、责骂儿子，但是当于连忽然叫出 夫维克多身边的？也是金钱！万卡听说能 “我存得有钱”时，一句话立即“改变了老人 挣四万卢布时，曾兴奋地懂憬过：“啊！有 的颜色和于连的地位”。在资产阶级的世 了这笔钱，还有什么不能买呢？！可以买大 界里，金钱的神通就是这样的广大。 衣，买皮鞋，当然还要买家具，弹簧沙发，衣 钱，还制约了整个社会人与人之间的 柜，五斗橱。”还有“房子”、“板棚”、“帐子” 关系。维克多将要得到四千卢布，“拆白党” 和“精细的碗碟”。唔，对了，有了钱，“讨个 的人就活跃起来。工长伊格纳特为了从中 老婆也可以了”。其实又何用去“讨”，维克 取得一千卢布，就称赞维克多“真是个聪明 多有了四千卢布，对象就自动送上门来了。的小伙子”，“象黄金一样珍贵”。但一旦一在今日苏联的社会里，钱就是一切，有钱就 千卢布拿不到，他就立即翻脸不认人，煽动 有一切。一切事物都是围绕着金钱在那里 全车间工人每人从维克多的奖金中分十个 打转的。 卢布；同时又宣扬说，维克多不肯分给大 钱，决定了家庭关系。万卡为了满足 家。以致一些人不再理睬他。维克多和传 妻子齐娜对金钱的追求，什么活儿都干。 达室的西玛大婶打招呼，但西玛大婶“好象 67 ==========第69页========== 没听到，也没看见似的，一头钻进办公桌的 正经地写着：生产资料归全体人民所有， 抽屉找东西去了”。这是为什么？为了十 他们实行的是“各尽所能，按劳分配”的原 个卢布！一些人为了这笔奖金闹得不亦乐 则。万卡获得优厚的报酬，不是因为他出 乎：吵嘴，打架，哭呀闹的，无奇不有，丑态 死力干活吗？维克多获得四千卢布的奖 百出。正如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 金，不是因为他有了发明创造吗？但是，格 言》里所批判的那样，资产阶级“使人和人纳季从来不劳动，他却占有了农庄的一切。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无 “鱼子也好，直升飞机也好，汽艇也好，别 情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的什么东西也好”，他“都能支配”，这难道系了。” 是“按劳分配”？伊格纳特什么也没干，但 在一个号称建成了“发达的社会主义” 他却要从维克多那儿取走一千卢布，这难 的国家里，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呢？ 道是“按劳分配”？捕鱼船在海上多捕了鱼 《万卡·普罗斯库林》和《处境》的作者是这 而得到了奖金，对捕鱼毫无贡献的养禽场 样解释的：人们爱钱，“贪得无厌”哪。你 或奶牛场的主任也都伸手捞取奖金，这难 看，万卡、齐娜、达玛拉，不都是一些见钱眼 道也是“按劳分配”？“各尽所能，按劳分 开的人吗？诚然，爱钱如命、贪得无厌的人 配”的原则，只有在无产阶级掌握政权的 是有的。伊格纳特、格纳季之流新生资产 社会主义国家里才能实行。今天，“按劳分 阶级分子，都是这样的人。这些人把金钱 配”的原则在苏联早已只剩下了一个外壳， 当作生命的第一需要，为了金钱不择手段， 苏修官徐垄断资产阶级是在按照资本和权 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在他们的观念里， 力的大小进行分配的。是什么缘故使格纳 不为钱也是要天地灭的。但是，如果用 季能占有农庄的一切？因为他是“农庄主 这种观点去解释万卡和齐娜，那就是一种 席”。伊格纳特为什么能理直气壮地向维 恶意的歪曲了。从现象上看，万卡和齐娜 克多索取一千卢布？因为他是“工长”。养 的确也是爱钱如命的。齐娜为了挣三倍的 禽场或奶牛场的主任们凭什么理由要得捕 工钱，竟怀着孕去干装箱的活。“箱子都是 鱼奖金？因为他们是“主任”。马克思说 六十公斤的，一个班时间，她们得搬多少箱 过：“消费资料的任何一种分配，都不过是 啊”简直把钱看得比命还要紧。可是这与 生产条件本身分配的结果。而生产条件的 伊格纳特和格纳季之流的拚命捞钱在性质 分配，则表现生产方式本身的性质。”格纳 上是根本不同的。在万卡和齐娜的房间 季、伊格纳特和广大工人的分配是如此的 里，除了一张床和“唯一的一只椅子”外， 不公平，如此的悬殊，就是因为象格纳季 “什么也没有”，他们还“背了一身债”，因此 这样大大小小的资产阶级分子，凭借窃取 只有把自己的劳动力当商品出卖。什么地 的政治权力占有了生产资料，而广大工人 方劳动力的价格高就往什么地方去，什么 象万卡、维克多、齐娜则沦为替他们提供剩 样的活得钱多就干什么样的活，只有这样， 余价值的雇佣奴隶。万卡和齐娜拚着性命 他们才能偿还债务，并购买各种生活用品。 去换来的工资，比起这些资产阶级分子的 这是资本压迫的必然结果，是今日苏联劳 所得来，那真是天壤之别，但在苏修官僚垄 动力已成为商品的严酷现实。 断资产阶级看来，这样进行分配，乃是“天 当然，勃列日涅夫叛徒集团是不愿承 经地义的”“规矩”。 认这一点的。他们的官方文书上都还一本 格纳季们占有了生产资料，但光靠生 68 ==========第70页========== 产资料是不能产生金钱的，而且它们还会 心勃勃；一个战战兢兢，畏缩不前，象在市 由于自然界物质变换的破坏作用而解体。 场上出卖了自己的皮一样，只有一个前途 铁会生锈，木会腐朽，纱不用来织或编，会 一让人家来鞣。”万卡确实沦落到了只好 成为废棉。只有当活劳动抓住它们时，它 让人鞣自己的皮的地步。在堪察加，平时 们才能不断地增殖，产生更多的交换价值， “儿乎吃的都是干瘪的土豆”，而干活时， 才能给格纳季们带来巨额利润。因此，格 “只要你稍微打个盹儿，耳边就会响起萨沙 纳季们必须象购买原料那样在市场上购买 大叔的嘶哑声，就会来拖曳你的靴子”。 劳动力。小说《万卡·普罗斯库林》一开始 万卡在自己的家乡千活时，一天只能 就把我们带到了劳动力买卖的市场。格纳 得到二百克粮食，而在堪察加，一年可以挣 季的前任、农庄主席瓦西利口袋里有的是 四万卢布。天真的人们可能会说他的收入 钱，他还有渔轮等各种生产资料和原料，但 不是增加了吗？但这不能说明万卡受剥削 他缺少劳动力。没有劳动力，海里的能鱼 的程度减轻了，更不能证明在堪察加实行 不会跳到大木桶里；一根根圆木，也不会变 的是“按劳分配”的原则。这种现象，只能用 成房子和各种家具。而万卡和米什卡呢， 马克思主义关于平均利润率的理论才能说 除了劳动力，他们是一无所有的。家里房 明。马克思告诉我们：“资本主义生产的始 子要修理，妹妹的旧大衣也小得不能穿了， 终不变的目的，是用最小限度的预付资本 万卡急于要把自己的劳动力换成金钱来养 生产最大限度的剩余价值”。当社会上某 家活口，而且他也能自由地支配自己的芳 地区或某部门的利润率高于社会平均利润 动力。他不是奴隶，不归奴隶主所有；他 率时，“资本会从利润率较低的部门抽走，投 也不是农奴，没有被束缚在一小块土地上。 入利润率较高的其他部门。”在堪察加，“从 今天的苏联法律，保证了万卡、米什卡和那 水里打上了鱼一就是纯收入，跟制造各 位农庄主席“彼此作为身分平等的商品所 种机器的工厂不一样”，而购买来的渔轮， 有者发生关系，所不同的只是一个是买者， “在一年里就要捞回本钱”。“钱啊，钱就在 一个是卖者”。，瓦西利再三地打量着万卡， 眼前放着”。这儿的利润率这样高，于是资 “仿佛看出万卡不仅会造房子和板棚，只要 本就从其他部门转移到这儿来了。但在冰 有工具和材料的话，也会做衣柜和五斗橱； 天雪地的堪察加，劳动力是十分匮乏的。 仿佛看出，万卡年纪二十二岁，虽然身材不 劳动力既然是可以买卖的商品，那它当然 出众，如果需要的话，他却可以扭断公牛的 也受价值规律的支配，当供不应求时，它的 头颈。”于是，瓦西利满意了，他漫不经心地 市场价格就会提高，这就是万卡在堪察加 扔了几张钞票给万卡和米什卡，算是预支 一年能挣到四万卢布的原因。但是，由于 吧，接着就要他们跟着自己走。他的态度 大量的资本和劳动转移到堪察加，堪察加 始终是“安详”的，而万卡和米什卡却又“犹 的利润率也就趋向于社会平均利润率。格 豫”又紧张。在谈买卖时，米什卡是“喃喃 纳季时常威胁工人说：“我那里有一桌子的 地说”，万卡则千脆“转过脸去”。这段情节 信，都是要求进集体农庄的。”劳动力供过 和马克思在《资本论》里对劳动力买卖的一 于求了，它的价格就开始下跌了。集体农 段描述是何等的相似：“原来的货币所有者 庄的头头们曾讨论过用招季节工的办法来 成了资本家，昂首前行；劳动力所有者成了 降低劳动力的价格，“渔汛过去，算清账就 他的工人，尾随于后。一个笑容满面，雄 了事。一床被褥，两条床单一不需要更 69 ==========第71页========== 多的开支。那样，我们可以不仅买两条渔 专政，复辟了资本主义。他们把好端端的 轮，而是五条。”因此，尽管万卡的收入比在 社会主义的苏联变成了钱能通神的世界。 家乡多了点，但这并不改变他受雇佣、被剥 但是，既然他们在苏联复辟了资本主义，他 削的实质，“实际上不过表明，座佣工人为 们也就不可避免地要为资本主义发展的客 自己铸造的金锁链已经够长够重，容许把 观规律所支配。正象一个巫师不能再支配 它略微放松一点。” 自己用符咒呼唤出来的魔鬼那样，他们陷 问题很清楚，不是齐娜、达玛拉，更不 入了深重的经济和政治危机之中。钱能通 是万卡、维克多，而是格纳季这些新生的 神，但它所“通”的不是财神，也不是爱神， 资产阶级分子是苏联社会中一切邪恶的根 而是死神。所谓“利别尔曼建议”，所谓“新 源，他们占有了生产资料，，迫使千千万万 经济体制”，不过是在死神来临之前喝的一 个象万卡、维克多、齐娜这样的工人靠出卖 盅还魂汤。尽管勃列日涅夫们有大量从工 劳动力谋生。他们撄取了大量金钱，但是 人身上榨取得来的金钱，但金钱再多也不 在钱能通神的世界里，他们并不是金钱的 能改变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资本主义 主人，相反却被金钱牵着鼻子走。“主要的 私有制的丧钟就要响了。剥夺者就要被剥 是钱，钱才能说明问题”，这是格纳季的口 夺了。”勃列日涅夫们走向地狱的厄运是不 头禅。他为什么要从内地采到堪察加，是 可避免的，而万卡、齐娜这样的苏联工农群 因为这儿能从工人身上榨取到更多的剩余 众一定能在革命中觉醒过来，摆脱金钱的 价值，是为了赚大钱！格纳季与伊格纳特都 羁绊。随着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胜利，作 是十分可恶的坏蛋，但与他们的主子勃列 为一般等价物的金钱也终将被送进古物陈 日涅夫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呢。 列馆去，同纺车和青铜斧陈列在一一起，或者 《万卡·普罗斯库林》和《处境》的作者 遵照列宁的盼附，在一些大城市的主要街 回避了金钱之所以神通如此广大的社会阶 道上用黄金修建一些公共厕所，以便让人 级根源，仿佛是齐娜、达玛拉把一切弄糟 们不要忘记，历史上曾经有过一个钱能通 了。其实勃列目涅夫叛徒集团才是造成二 神的资本主义社会，在那个社会里，工农大 切罪恶的罪魁祸首。他们颠覆了无产阶级 众曾经遭受过怎样的苦难。 你风 海创接铁切溶绿，成 肌邻米的”法w的春：￥英理 下地理的所完过前省路：球器T京 다おー。学 70 ==========第72页========== 9있 城 在Y是 到耳 雪夜袭蔡州 2 价识补 容，灰冰期本月 姜顺卿吴荣良 以非民-汇福 类是消班不制，定： 强烈的乡愁情绪，混乱的军营里发出了沉 用四量%：一水 重的叹息声，间或伴着抑制的啜泣声… 日2水 猛然间，尖厉的笳角声响彻了苍茫的 寒月高照，银光惨淡，雄伟的唐州城墙 夜空，歌声、笛声戛然而止，城内响起了一 巍然蓝立在飞雪初霁的夜空中。城垣上， 连串的狂呼大叫： 唐军旌旗在猛烈的朔风中抖动。几名身背 “不好了，蔡州兵打来了！” 笳角、手抱长枪的哨兵巡回在城堞之间，惊 “快登城去防守啊！” 恐不安的目光注视着雪光朦胧的原野，不 … 住地缩起脖子呵着冻僵的双手。一缕笛音 队队手持刀枪，相顾失色的士兵，踏 在城内军营中升起，不知是谁和着笛音唱 着慌乱的脚步向城上奔去。 起了李益的名诗一《夜上受降城闻笛》：” 位大将疾步登上城楼，他身材不高， 不回乐峰前沙似雪， 却魁梧壮实。内穿绿绸战袍，外披一件羊 受降城上月如霜。 皮大氅，四方脸上明锐的双眼察看着茫茫 0不知何处吹芦管， 雪野，身后紧跟着一群将官和牙队卫士。 一夜征人尽望乡。 他就是新任唐、邓、随三州节度使，官拜检 幽怨悲凉的笛声、歌声，激起了士兵们 校左散骑常侍的唐朝大将一李愬。 71 ==========第73页========== 其时正是唐宪宗元和十一年的十二 马少良低着头，歌不作声。李煦见他， 月，平定淮西叛乱已经三年了。元和九年 衣衫单薄，就把羊皮大氅脱下，给他披上。 十月，淮西节度使吴少阳死去，他的儿子吴 马少良也不退让，又抬起头来，冷冷的目光 元济匿丧不发，自领军务，拥兵割据申、光、 中含着一点惊讶。李想细心地察看着他额 蔡三州，公然反叛。朝廷诏诸道兵讨伐，在 上的伤口，关切地问道：“此伤是否在铁城 大将高霞寓和袁滋的相继统率下，连吃败 所负？” 仗，官军正处于士气低落、军无斗志的局 马少良咬碎钢牙，虎目中怒火燃烧： 面。为了扭转危局，李愬上表请求来淮西 “此被李祐威子所伤，此仇不报，誓不为 前线，在宰相裴度的全力支持下，唐宪宗决 人！” 定起用李愬。他昨日下午冒着飞雪来到唐 “两个月来，伤口尚未痊愈？” 州，还没着手处理军务，就突然发生了紧急 “不，本已封口，昨夜越狱，重又进裂。” 军情。 李愬惊道：“原来如此！将军越狱而 李愬谛听了一会，凭着丰富的作战经 归，定然饥疲不堪。”回身吩附田进诚速去 验，他肯定不是敌军夜袭。不一会，一溜黑 准备膳宿。又叮嘱马少良道：“头部之伤， 影在雪光中依稀可辨，不出所料，骑队只有 千万小心，等会我带些秘传金疮散，来为将 十数人。李愬回身望了哨兵一眼，哨兵满 军敷扎。” 脸惧色，低下了头。 马少良望着李夔诚挚的面容，目光惊 十余骑马飞奔到护城河边，为首一条 疑不定。 大汉挥刀高叫：“守军开门，我马少良回来 朵浮云飘过，把月光遮住，城楼上显 了！” 得更加昏暗。踏着坚硬的积雪，李趣带着 顿时，城上火把通亮，将士们齐声惊 牙队卫士在城头巡视。一天来的见闻，在 呼。唐州刺史田进诚走了过来，对李愬说 他的心头罩上了一层阴影：军中士气低落， 道：“马少良是我部下勇将，两月前，铁城之 士兵们乡愁浓重；哨兵不明敌情就乱发警 战，有人亲眼看到他被叛将李祐一刀砍中 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将士们对他畏惧 左额，立时身死。今日归来，事属可疑。” 而又冷淡，这样一盘散沙的军队怎能打仗？ 看到城上没有回音，马少良急不可耐， 这都是历任统帅不恤士卒，骄横欺压的恶 又大声呼叫起来。李愬即命厢虞侯史用诚 果。他想只能用推诚待人，抚慰将士的办 出城辨认。史用诚见来者果是马少良，急 法，安定军心，团结官兵，然后再激励将士， 忙把他们带到李想身边。 整肃军纪，对敌用兵。如操之过急，不仅于 李想移步迎去，见马少良形似金刚，剑 事无补，恐怕还会适得其反… 眉虎目，额上扎着白布条，血迹斑斑。虽然 哨兵们蜷缩着身子象幽灵一样游动 面容憔悴，可眉宇间仍然英气勃勃。不禁 着。李愬一走过去，他们就神情紧张，恭敬 暗暗赞道：“好一员勇将！”马少良闻知李愬 肃立。李想走上前去，摸摸军衣，问问冷 是新任节度使，抬起头来，冷冷看了一眼， 热…士兵们见身为常侍的节度使并不厉 勉强参见。李愬察觉到马少良冷週的目 声呵斥，气氛就缓和了。看到误报军情的 光，心头暗地一沉，但却不露声色，携着马 哨兵，李想就开导说：“哨兵是全军耳目，警 少良的手说道：“将军忠勇杀敌，虎口余生， 报一发，全军骚动。所以遇到异常情况要 李愬钦佩不已。” 冷静分析，从速判断，然后发警。一时弄不 72 ==========第74页========== 清，可先呈报将官。”接着又仔细地讲了敌 如早日解甲归田，以度残生吧！” 军夜间偷袭的几种手法，如何加以分辨等 营帐内叹声不绝，一个将领正想发话， 等。说得哨兵们既惭愧，又激动，表示一定 李愬推门进来，众人慌忙站起。李愬亲切 要把哨放好，不使常侍担忧。 地叫大家坐下，取出金疮散，亲自给马少良 离开哨兵，李想回到官邸，取了秘传金 敷扎，又细细地问起越狱经过。马少良说 疮散，就去看望马少良。 完后霍然起立，大声说道：“末将从军数年， 营帐里，将领们正围着马少良，听他 大小百十余战，出生入死，从未临阵却步， 讲述越狱经过。原来两个多月前，当时的 也算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百姓。今日 统兵大将高霞寓毫无作战经验，孤军深入， 别无他求，只望常侍容许末将归田，从此不 在铁城被围。马少良率领一队骑兵拚死冲 问世事，作一良民足矣！” 杀，掩护全军突围。不料高霞寓只顾自己 李愬面色严峻，没有回答，立起身来踱 逃命，见死不救，以致这队骑兵无一生还。 步半圈，忽然反问道：“将军刚才尚言要报 马少良和十几名士兵受伤被俘，一起关押 一刀之仇，若解甲归田，此仇如何能报？” 在兴桥栅的地牢里。昨夜趁敌人疏忽，他 马少良一时语塞：“这…这…唉！” 们杀死守兵，越出地牢，盗得马匹武器，冲 长叹一声愤然坐下，额上青筋根根暴起。 出栅门。风雪中迷了路，直到今晚才到唐 李愬又问道：“听口音将军是舞阳人 州。 吧！” 马少良愤愤不平地说：“主帅一逃，全 马少良点点头。 军动摇。纵使天将下凡也独力难支。罢！ “那么将军当然记得，当年吴元济焚舞 罢！我马少良总算九死一生逃得性命，不 阳，屠襄城，大掠关东，百姓惨遭茶毒。恐 的 78 ==========第75页========== 怕将军虽欲作一良民而不可得也。” 仿佛从严冬中苏醒。朝霞刚染红城楼上的 几句话如利箭穿心，马少良虎目落泪， 旌旗，兵营中就响起了震天的号角，急骤的 复又起立，紧拉住李趣的手道：“当年双亲 马蹄声震撼了大地，一支威武雄壮的骑队， 被杀，妻子被辱，屋宇付之一炬，被逼投军， 风驰电掣般地向城外驰去，紧张的操练开 立誓报仇雪恨。岂料…鸣！”说到这里， 始了…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唐州城就完 马少良已泣不成声，在场众人也泪流满面。 全扫除了慌乱颓丧的气氛，呈现出一片生 李想扶着马少良坐下，抚着他的背道： 气勃勃的景象。 “不要伤心，将军心意我已明白。观将军乃 嘹亮的号角飞进节度使官邸的书房 是新头沥血的男子汉，岂是那种贪生怕死 里，李惣从沉读中惊醒。他半夜起来巡视 之辈。只为前任将帅，平时作威作福，临阵 兵营之后，觉得天明尚早，就来到书房，秉 畏敌如虎，首先逃跑，将军纵然喋血沙场， 烛夜读《封建论》。这时，他放下书本，舒展 也只是枉死城中多添一个新鬼” 了一下筋骨，细细品味着“有叛将而无叛 马少良猛然截住话头，目光通人，坚决 州”这句话。他感到这本书虽论的是秦汉 地说道：“常侍如能率领将士奋勇杀敌，直 之制，而处处都说的是本朝，目今申、光、蔡 捣蔡州，为民除害。我马少良纵然马革裹 三州叛乱，不就是吴元济拥兵割据的恶果 尸，也在所不辞！” 吗？只有平定淮西，才能实现“事在四方， 李愬奋然起立，正色道：“大丈夫生于 要在中央，圣人执要，四方来效”的统一局 世间，理当为民除害，为国立功。如惜命怕 面。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到肩头责任重大， 死，就如此凳！”说罢，抽出利剑，把身旁凳 奋然按剑而起，大步向外走去。 子斩去一角。 在几名牙队卫士的护随下，李愬策马 众将领一齐起立，欢声如雷。李愬望 来到城外。旭日东升，霞光万道。一马平 着大家又静静地说道：“不过目前官军屡 川的原野上，一支两千人左右的骑兵正在 败，土气不振，不宜言战。希望大家能与李 操练骑射。骑队前列飘扬着一面崭新的红 题同心同德，团结全营将士，待到兵强马 旗，上书“山河子弟”四个金字。这支骑兵 壮，军气复振，那时再挥戈击贼，直捣蔡 是从河中、塶坊一带的义军中招募来的，是 州！” 李愬亲手建立的新军。 番话把大家说得连连点头，心悦诚 李愬来到城外之后，悄悄地立马高阜， 服。 细阅军阵。将士们在马少良的指挥下，分 当李愬走出营帐时，寒月已升上中天。 作十队，时而弯弓劲射，时而纵马疾驰，进 清辉万里，雪野如银。猛听身后一阵脚步 退有序，步伍一致。弯号时，箭出如急雨； 声，李愬回身看时，一件温暖的羊皮大氅， 纵马时，奔腾如潮涌。李愬暗暗点头：“士 重又披到他的肩上… 卒都已训练精熟，最好能打场胜仗。一来能初试锋芒；二来能鼓舞全军士气，为不日大战作好准备。”正沉思间，一名探军飞马来报：“叛将吴秀琳派捉生虞侯丁士良，率 春天来临了。在战火烧毁的废墟旁， 领五百骑兵，拂晓前去河中、缠坊一带抢 杨柳吐出了嫩绿的新芽；在马蹄践踏过的 粮。”李愬感到正是时机，当即命令马少良 田地里，野草和麦苗竞相生长。唐州城也 率领新军疾驰河中、擁坊一带。又吩附一 74 ==========第76页========== 名卫士通知田进诚：“迅速集合军队，随时 食其言，真君子也！今休辞劳苦，请再去说 准备增掇！” 降吴秀琳。”丁士良慨然应允。 辽阔的原野上狂飘骤起，“山河子弟” 丁士良来至文城栅，见过吴秀琳，极赞 的大旗在春风中飞舞。两千名将士，在李 李愬推诚待士，并呈上李想亲笔信。吴秀 愬的亲自率领下飞奔向前。 琳读罢来信明然长叹：“知我心者，常侍 河中村落里，烟火冲天，叛军正大逞淫 也。”于是率全栅将士归降。 威。丁士良气势汹汹，亲率一队士卒冒死冲锋，正在这时，猛然身后喊杀连天，丁士 三 良回身一看，顿时大惊失色，一彪军马如飞杀来，为首大将正是李想。丁士良慌忙回 麦收时节，田野里一片金黄。薰风吹 头率军抵抗。怎挡得山河子弟兵都是生龙 过大地，空气中弥漫着麦熟的微微清香。 活虎一般的健儿，又为救授乡亲使足了劲。 驻守在兴桥栅的叛将李祐，带着数百 但见枪挑剑劈，纵横驰骋，杀得叛军落花流 名士兵出来抢麦了。他体格魁伟，黑险虬 水。村内义军也趁势杀出，叛军大败，丁士 髯，手执黑缨枪，身披乌油甲，跨下乌锥马， 良在乱军中慌忙率领残兵败将向文城橱方 如同一朵乌云降临在金黄色的麦浪中，指 向逃去。那料李想早已派马少良在通往文 挥着叛军抢割麦子。，■ 城栅的要道上埋伏，等丁士良逃至埋伏圈 突然，一阵紧锣，麦田里跃起无数官 内，一声锣响，伏兵齐出，顿时擒获。 兵，割麦的叛军措手不及，被砍倒许多。李 这时李题正率军救火，抚慰百姓，乡民 祐勒然大怒，挺枪杀来，官兵慌忙向东逃 们纷纷牵羊担酒前来慰问。正热闹之际， 去。看看追到一座松林边，只听一声炮响， 马少良押着丁士良，大踏步赶来。众乡民 林中拥出一队骑兵。为首一将年青英俊白 一见大怒，纷纷提刀欲杀。经李愬再三劝 袍银盔，高声怒喝：“厢虞侯史用诚在此，李 阻，乡民们才唾骂而止。 祐还不下马请降！”李祐目眦尽裂，吼声震 凯歌嘹亮，金鼓震天，骑队披着朝阳胜 天，挺枪直刺，史用诚举枪还击。金黄色的 利返归。田进诚早率领大军在城外迎接， 原野上，但见一对虎将，妍蚩分明，黑白耀 全体将士见首成获捷，人心振奋，欢声四 目，跃马挥枪激战起来。 起。一时斗志高昂，皆有欲战之意。 原来吴秀琳投降以后，就向李總献计： 李愬来到行辕大堂，对丁士良晓以大 要破蔡州，必须先搁李祐。李祐是吴元济 义。见他有悔改之意，就亲释其缚，以诚相 手下得力骑将，如能使李祐归顺，大事可 待。丁士良感激涕零，愿意归降，并献策 定。李愬深以为然。昨天探知李祐出兴桥 说：“吴秀琳骠悍勇猛，凡事都靠陈光洽为 栅抢麦，他就命史用诚带兵三百，埋伏附 他筹划。只要擒获陈光洽，使吴秀琳无人谋 近。 划。然后再去陈说利害，晓以大义，吴秀琳 史用诚与李祐战了多时，虚刺一枪，夺 就必然归降。”李想听罢，心中大喜。 路而走，李祐紧追不舍。闪过林子，看看追 丁士良挺身向前道：“常侍信我之言， 上，李祐奋不顾身，挺枪便刺，只听轰然一 请分兵三百，我即去诱擒陈光洽。” 声，连人带马陷入坑内，两边挠钩齐出，把 李想点头赞同。不过午后时分，丁士 李祐绑了起来。 良已擒获陈光洽归来。李愬赞道：“将军不 史用诚胜利班师，李想早在客厅等候， 75 ==========第77页========== 见李祐到来，亲自上前为他松绑。 马少良见李愬沉欧不语，愤然卸去头 李祐面含冷笑，傲然说道：“玉虽碎而 盔，指着伤疤说：“这处刀伤，是铁城之役被 不改其白，竹虽焚而推毁其节。今日被俘， 李祐所砍，常侍不是不知。”又拉开衣甲，露 只有速死，并无生望。” 出胸前累累鞭痕：“重伤被俘之后，李祐把 李愬严词驳斥：“从叛作乱，还谈什么 我打得体无完肤。常侍，你身为一军之主， 清白！祸国殃民，这算什么气节？” 部下将士的血海深仇，你怎能不闻不问？” “各为其主，常侍何故相逼？” 李想举起双手，招呼大家安静，然后沉 “不是相逼，实为将军痛惜。将军才勇 着地说：“讨还血债，最大的仇人是吴元济， 足可为天下干一番事业，留芳青史，扬名千 这种叛乱头子，我们决不轻饶。但他的部 古。今却委身事贼，执迷不悟。纵然为吴 下将土只要放下武器，有悔过之心，我们就 。元济而死，也定被后世痛骂，遗臭万年！” 不能加害” 一席话说得李祐哑口无言，理屈词穷。 话未说完，众将早已哗然。马少良悲 李想又说道：“自秦汉以来，天下就是 愤无比：“数年来，李祐杀了我们多少将士？ 一统。其间虽有几个跳梁小丑，割地称王， 欠了我们多少血债？可你竞说不能加害。 弄得山河破碎，但有几个寿终正寝？国家 唉！，” 要统一，分裂要扫平，这是历史的趋势，百 李愬强忍感情，继续说道：“今日我们 姓的愿望。倒行逆施，螳臂挡车，最后必将 打仗，不能单为报仇雪恨，国家征八州之 落得个可耻的下场！” 兵，费全国钱粮，是要我们平定叛乱。曹操 李祐抬起头来，黑脸上虬髯颤动，欲哭 当年，不计旧怨，从战俘中收降了张辽、徐 无泪：“今日蒙常侍指教，如拨云见日，罪将 晃这样的勇将，重用他们，后来在统一战争 愿意归顺。只是…” 中，都成了魏国名将。我们也需以大局为 “只是罪深恶重，大家不会饶恕？依你 重啊！”说到后来，他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过去之罪，本该问斩，但只要你真心归顺， 众将虽然不服，但见李愬面色严峻，一 立功赎罪，为国家统一安定，作出贡献，本 时都不敢再说。田进诚在众将中职位最 帅当赦你不死，既往不咎，如…” 高，用老练稳重的语气说：“常侍的话确是 李炮话未说完，猛听得室外呼声如雷。 有理，其余赋将都可饶赦，独不能饶李祐。” 从窗口望去，只见将领们挥剑提刀，大叫 众将连声附和，一时嘈声复起，难以平 “刚杀李祐！”蜂拥而来：。马少良首当其冲， 息。 推开卫士，就要夺门而入。 只听“砰”地一声，客厅之门大开，众将 李魍大惊，急忙走到门外，将士们一齐 一看，竟是李祐。 围了上来。马少良大怒道：“擒获李祐，为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马少良抢步上 何不告知全军将土，开刀问斩，却引至客 前，拔剑就砍。却被李愬挡住，厉声喝退。 厅，待如贵宾。” 只见李祐沉痛满面地说：“李祐陷身贼 李愬心潮起伏，一时无言回答。他知 党，罪恶难赦。今咎由自取，愿引颈就戮， 道李祐往日屡创官军，将士们恨之入骨。 以谢常侍之德。”说罢，从李想身边抢过宝 不杀李祐，众忿难平！但杀死李祐对全局 剑就要自刎。李愬慌忙抱住，正色道：“营 不利，于大事无补。不，不能求一时痛快， 日将军为吴元济卖命，一死轻于鸿毛。今 杀俘解恨。循… 已反正归顺，就要为国出力，将功赎罪。岂 76 ==========第78页========== 能轻生！”他回身对众将大声说：“既然大家 淮西宣慰处置使，不久将亲到啷城督军，他 不能饶恕李祐，今天就将他槛送京师，由朝 有书信在此，托我转交常侍。” 廷发落。” 李想阅过裴度来信，更增强了斗争的 众人这才不再争执，默然离去。 信心。朝廷内主战派已取得胜利，裴度将 李愬回到书房，向朝廷写表，反复陈述 亲临前线，替代屡战不力，心怀异志的统帅 赦罪李祐对整个战局的作用，并且给宰相 韩弘。李愬深深为裴度那种为国操劳、不 裴度写了一封信，请裴度全力保住李祐。 畏艰险的斗争精神所感动。 然后命史用诚押上李祐，连夜向京师进发。 当李祐进来拜谒时，李愬才从沉思中惊醒，握着他的手感叹地说：“将军能获敖 四N 生还，真是不易！” 李祐也百感交集，泪珠纵横。两人在 、仲秋之夜，星月皎洁。宜阳栅沉浸在 桌旁坐下，促膝深谈。 酣睡之中。 李愬急切地问道：“将军久居叛军之 一间朴素的书房前，竹影扶疏，清光满 中，深知内情，可有克敌制胜的良策？” 地。室内灯烛明亮，李愬正面对地图低头 李祐沉吟半响说：“良策是有，但弧军 沉思。 深入，危险极大”。 今年三月以来，李愬向叛军发起猛攻。 李想奋然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克马鞍山，拔道口栅，战嵖蚜山，取驴冶城， 愿闻其详。” 收白狗、汶港栅等地。战局大为改观，前线 李祐目光深沉，胸有成竹地说：“目今 步步推进。为了便于指挥作战，李想将行 吴元济只有洄曲、房山两个主要屏障。大 辕迁到了宜阳橱。李恕正要乘胜进军，但 部精兵由董重质率领，驻守洄曲，抵挡节度 是夏末秋初，淮西地区大雨滂沱，洪水泛 使李光颜的大军。常侍可发兵佯攻房山， 滥，李愬只得按兵不动。目今洪水已退，秋 搅乱敌军视线。然后率精兵一支，连夜奔 高气爽，正是用兵大好时光。李想内心却 袭蔡州。城内防守空虚，常侍定能一鼓而 颇费踌躇，强攻硬打，虽也能平叛定乱。可 下。蔡州一克，贼首被擒，洄曲、房山及 劳师旷日，费力甚大。李愬不禁想起了李 申、光两州就不战自降，淮西叛乱就指日可 祐，至今一去三月，杳无信息，他心中暗暗 定” 焦虑。 李愬连连点头，沉思着细阅地图。猛 忽然间一阵脚步响，牙队卫士进来报 然拍案叫道：“此计大妙，将军高见卓识。” 告：“史用诚从京师回来，向常侍交令。”李 李祐也奋然起立：“常侍进攻蔡州，罪 愬连说“快请”！ 将愿打头阵！” 不一会史用诚进来禀见，恭身说道： 夜深了，两人依然坐谈不倦。烛光摇 “朝廷已赦免李祐，命末将交给常待，在帐，曳，映照着两个身影。下听用，有兵部知会文书在此。” 翌目清晨，李愬升帐坐堂，诸将两边排 李愬边拆阅知会文书，边问道：“因何 列，拱手听命。只见李祐从帐后转出，众 拖至今日？” 人都吃了一惊。李愬道：“朝廷赦免李祐之 “朝廷内争论甚烈，幸得宰相裴度力排 罪，着令帐前听用。今有兵部知会文书在 众议，常侍主意才得实现，目今宰相已兼任 此，诸将可听。”言罢，高声诵读。。 77 ==========第79页========== 诸将听罢，都不作声。忽见马少良送 突击军为前锋，马少良率领山河子弟兵紧 上一信禀道：“今查获叛军密信一封，备言 随李想为中军，田进诚率殷军随后。全军 李祐是叛军密探，望常侍详察。” 冒着飞雪，依次向东南进发，半夜之前，已 李愬接过密信，也不拆看便一撕为二： 行军六十里，到达张柴村。 “此是叛军反间计，岂能误信，今李祐真心 张柴是个小村，却是通向蔡州的必经 归顺，你等应以大局为重，不计前嫌，携手 之路。这里驻守着少量叛军，一旦发现敌 并进，共同为国尽力。” 情，便举烽烟向蔡州报警。前锋部队一个 马少良默然而退。李想宣布：“任李祐 冲击，就把他们全部歼灭。李想命令部队 为六院兵马使，佩刀巡警出入帐中。” 稍事休息，准备下半夜继续赶路。又找来 众将皆惊。原来六院兵马使，统辖军 几名将领，布置军务。命令丁士良带领部 中的牙队，都是经过挑选的精锐之士，李想 下，留守张柴，防备洄曲援兵。又命吴秀 任李祐此职，可见信赖之深。从此无人敢 琳，带领部下，前去防备吴房援兵。最后对 言诛杀李祐了。 李祐说：“尚余六十里路，必须四更之前赶到，迅速攻占外城，迎接大军。”诸将领命 五 而去。只有马少良赖着不走，不平地说道：“山河子弟兵成立至今，攻无不克，战无不 冬天过早地降临到淮西大地。刚交十 胜，一直担任前锋，今日何故反当中军？” 月，天空中就彤云密布，朔风凛冽。紧接着 “李祐熟悉地形，又了解敌情，担任前 冷雨夹着雪粒骤然而下，再后来竟然纷纷 锋，他最合适。”李想冷静地答道。 扬扬地下起了漫天大雪。 马少良无词对答，又不甘心。他不仅 风雪交加的夜晚，文城栅的校场里，一 是冲锋陷阵的猛将，历来爱打头阵。而且 万名官军雄姿英发，整装待命。他们的盔 对李祐还不信任，头上的刀疤时常提醒他： 甲、战马、弓箭、刀枪上都已积满飞雪，呵出 李祐是过去的死敌，虽已投顺，却不能全 的热气在髭髯上也结成冰凌，可是人人面 信。今天孤军深入敌后，万一前锋出了差 容严峻，毫无声息，只有风卷旌旗的撕裂 错，全军就有四面受敌的危险，因此他万 声。 万不能听之任之。望着李愬，他又请求道： 将帅台上，李愬按剑挺立，四方脸上 “那么，让我带上五百骑兵当他的副手吧！” 透出庄严自信的神色。只听他放开嗓喉说 李愬明白了他的心境，想道：“少良生 道：“淮西之战，已有数载。百姓惨遭战乱 性鲠硬，口说未必能服，还是让他亲临前 之苦，国家也处于分裂状态，今夜我们要披 阵，观察分辨吧！”于是，同意地点了点头。 风戴雪，奇袭蔡州城，活捉吴元济，为天下 马少良大喜，率领五百骑兵，冒雪向前 除害。希望大家万众一心，奋勇杀敌，为国 锋部队追去。 立功。” 高大坚固的城墙被大雪覆盖着，又宽 话音刚落，马少良就带着山河子弟兵 又深的护城河结上了坚硬的冰，当前锋部 高呼：“直捣蔡州城，活捉吴元济！” 队到达蔡州城下时，城楼鼓点正敲四更。 一瞬时，校场上人喊马嘶，号声震天， 李祐立即命令部队呈扇形散开，隐薇 如同滚滚春雷在雪夜震响。 在护城河边，他和马少良率领十数名士兵 李想把全军分成三队，李祐率领三干 开始登城。士兵们悄无声息地爬过护城 78 ==========第80页========== 河，把云梯架好。李祐身先士卒，奋勇而 一道内门，官军占领甲仗库后，又被这道内 上。靠近城堞时，他警惕地察看了一番，但 门挡住了去路。李祐和马少良立即组织强 见城墙上飞雪飘落，杳无人迹。李祐挥刀 攻，十几架云梯竖起，将士们争先恐后向上 向马少良招呼了一下，纵身跃过城堞，小心 攀登。 警戒，掩护马少良和士兵们上城之后，就悄 就在李祐等向牙城接近时，叛军哨兵 梢向城楼摸去。城楼内七、八名叛军哨兵 已经发觉，他们一面埋下伏兵，想把偷袭官 蜷缩在炭盆边，刀枪和梆子都扔在一边，还 军全部消灭，一面飞报吴元济。吴元济正 没等他们弄明真相，都乖乖地作了俘虏。 拥着爱妾在梦中，一名卫士慌慌张张奔至 一名官军士兵接过梆子缓缓敲打起来，城 门外，大叫：“报大帅，蔡州被官军攻陷！” 中叛军毫无知觉。 吴元济翻过身来，睡眼惺忪地说：“胡 李祐命令两名士兵去打开城门，余众 说，蔡州前有洄曲屏障，吴房险阻，张柴烽 ,又带上云梯向内城奔去。蔡州城坚固非 火未举，官军难道从天而降。” 凡，除了外面一道城墙之外，里边尚有一道 “牙城哨兵连番告急，大帅快起！” 内墙，在节度使官邸四周又增添了一道更 “大约是洄曲军中派人来索寒衣吧！” 加高峻的牙墙。登上内城时，情况和外城 吴元济打了个呵欠。 完全一样，当中军和殿军到达时，前锋部队 阵急骤的鼓声、呐喊声震天而响，吴 已全部控制了外城和内城。 元济这才大吃一惊，立即率领左右，慌忙登 牙城伫立在风雪中，毫无动静。李祐 上内门，拔出利剑，斩了两名退却的士兵， 心中十分怀疑，他知道牙城警卫森严，除了 大叫：“拚死守住，后退者立斩！”叛军全力 吴元济的两千名卫士之外，一般将领也不 抵抗，城上矢石如雨，一群叛军拚死推倒两 得入内，日夜有人巡逻。今日不闻声响，事 架云梯，官军受到很大伤亡，进攻被拦阻 属可疑。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马少良，要 了。 他作好应急准备。马少良十分赞同，立即 曙光初露，风雪骤止。吴元济命令举 手持盾牌，抢先登上云梯。将近城堞时，一 烽烟向洄曲告急。他心中还有一丝希望， 声呐喊，火把通明，城上伏军齐起，两支长 只要董重质的大军赶到，他就可以得救了。 枪向马少良劈面刺来，马少良急舞盾牌挡 官军经过一夜的行军和战斗，已经十 开，早有两名叛军抢上前来，想把云梯推 分疲劳，就暂停了进攻，马少良向刚才攀登 倒。马少良离他们尚有两步之遥，短刀够 城墙的地方走去，从倒毙的叛军身上拔出 不着，情势十分危急。忽然一支利箭飞来， 一支黑羽雕翎箭，箭杆上刻着李祐两字，他 一名叛军应声而倒，另一名叛军吃了一 心中感到一阵羞愧… 惊，就在这一刹那间，马少良早登上城垣， 城中百姓惊喜交加，奔走相告。李愬 舞动钢刀，砍翻了数名叛军冲杀开去。其 命令儿个士兵分头贴榜安民，带着卫队来 他将士也奋勇而上，马少良急忙杀下城去， 到牙城边，问明了战斗经过，命令李祐、马 打开城门，李祐一马当先，率领大队蜂拥而 少良率军休息，调中军包围牙城，田进诚军 入。 攻打南门。 一个意外的情况发生了，原来这里是 田进诚率军到了南门，命令举火烧门， 叛军的甲仗库，叛军士兵常来这里领取武 士兵搬来木柴，一时烈焰升起。蔡州百姓 器，人员杂乱，很不安全，吴元济就加筑了 痛恨吴元济，纷纷抱柴助薪，把南门烧得通 79 ==========第81页========== 红。从早到晚官军攻了一天，牙城仍然未 立时昏倒在城堞边。 克，李想知道：吴元济拚死顽抗，是等待 轰然一声，南门倒坍，千军万马，穿过 董重质的救援。就带上卫士来到董重质家 大火，冲进牙城，一面唐军大旗在火光中急 里，董重质的妻儿惶恐不安，前来拜见。 速升起…… 李愬严正地对他们说：“董重质助叛作乱，罪恶深重。目今蔡州已被官军攻下，牙 淮西大地静静地躺卧在广阔无垠的雪 城旦夕可破，本帅愿给他一条生路。你们 被下，一轮红日照耀着雪野，万里山河红装 可写信劝他来降，带罪立功，我当免其一 素裹，显得分外妖娆而又壮丽。冰雪开始 死。” 溶化了。全城军民激情洋溢，齐声高唱起 董妻立即修书一封，派家丁送至洄曲。 刘禹锡为平定蔡州写下的雄壮诗篇： 董重质接到信后，沉思良久，感到大势 蔡州城中众心死， 已去，无可挽回，又闻李想宽待降将，于是 是妖星夜落照壕水。心， 白衣单骑，只身离开洄曲，披着月光，踏着 》商汉家飞将下天来， 积雪向蔡州奔去。中 马雏一挥门洞开。 翌日天明，官军又急骤攻城。南门被 保贼徒崩腾望旗拜， 火烧了一天一夜，铁皮已经开始熔化，城墙 有若群蛰惊春雷。 上箭如猬刺，根根直立。吴元济双跟熬得 雄浑奔放的旋律，响彻云霄，在辽阔的 通红，挥着剑来回奔走，严令士兵抵抗。猛 淮西大地上空回旋，激荡… 然间，一声呼喊传来，他探身望去，只见茧 (题图、插图：昭亚) 重质正在向他招降。他大叫一声：“完了！” (上接12页) 里，竟蕴藏着这么丰富、这么深刻的思想 该记住限制！” 呵！ 听着这番话，崔得章微微地点起头来。 他记起了李墨兰报到时那番很谦虚的 李墨兰掏出了那本笔记本，翻开第一 话，他感到，现在真应该反过来，由自己向 页，带着几分调皮的神色说：“崔师傅，我到 这位新同志表示：“…你教我，我一定好 这里来之前，在本子里记了一条‘秘决’。” 好学…” 崔得章惊异地看着她，又惊异地去看 这时，东风徐徐送进了一阵花香，使屋 那扉页上的“秘决”，只见上面用红笔恭楷 里的空气变得异常清新。门外那株高大的 抄着一句话： 广玉兰树，显得更加苍翠挺拔，广玉兰花 建立新形式的人与人的社会联系 是掩藏在枝叶丛中的，人们往往看不见花， “这是……”崔得章抬起头来询问。 却闻到一阵阵馥郁的芳香。但你仔细地辨 李墨兰郑重地答道：“列宁说的。” 认一下，你会发现，使你耳目为之一新的广 崔得章望着这一行字，回想着几天来 玉兰花，在太阳的照耀下，花色是这般纯 发生的事，…他抬起头来，望着李墨兰那 净，花香是这般清新… 张被太阳晒得黑红的脸，望着她那清彻而 (题图、插图：昭亚) 又明亮的目光，他发现，在这个姑娘的心80 ==========第82页========== 课前 李秉刚作 ==========第83页========== 逆 朝爱 1975/8 ZHA▣XIA 上海人（去编辑、出版 (上海绍兴路5号)上海中华印刷厂印刷上海市报刊发行处发行 一九七五年八月二十日出版代号：4一195定价：0.25元 ==========第84页==========